姜芮书苦笑，“可我要是那么做是违法的，您别为难我，好吗？”

“可是我们就佳佳一个孙女，没有别的孩子，她就是我们老两口的唯一精神寄托，我们这辈子到了这时候也没别的指望，就指着她能让我们享享天伦之乐。姜法官！你就帮帮我们！我们真的就看看孩子，什么都不做，谁也不打扰，我们就这一个孙女，你就帮帮我们，求你，求求你……”

张素芬说着说着老泪纵横，儿子离婚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唯一的孙女却连见都不能见，他们真的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只觉得未来一片灰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如果你们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判决，我可以再跟你们解释，但是这个判决不是随便做出的，连我也没办法更改。”姜芮书耐心跟他们解释。

“你是法官，判决是你做出的，你怎么会没办法呢？我真的不明白，法官不是主持公正的吗？我们老两口这辈子没做过昧良心的事，从来没伤害过谁，为什么临到老了见见自己的孙女都不行？姜法官，你就帮帮我们，我们就这么一个心愿……我求你，跪下来求你可以了吗？我们真的不要什么，只要你让我们看看孩子，就看看孩子这么简单……”

说着张素芬跪下来，姜芮书哎一声，连忙扶住她，“您别这样！”

“那你要怎么样？只要能让我们见孙女，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只要让我们能见到佳佳呜呜……”

两个老人痛声哀求，任谁听了都忍不住同情。

两位陪审员都上了年纪，见他们这样哀求，心有戚戚，“真是造孽……”

旁边的法庭有准备开庭的，听到动静便有人探头出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姜芮书暗暗叹气，“我们去办公室谈，好吗？”

两位陪审员也知道闹下去影响不好，跟着劝他们，好说歹说才把老两口给劝走。

回到办公室，姜芮书又费了很大的劲儿，翻开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指着条款一字一句地跟他们解释，为什么没有支持他们的主张。

许久，两位老人艰难地才接受事实，他们得不到探望权，想要见孩子只能想办法跟孩子妈妈沟通。

可是他们不是没有尝试过沟通，孩子妈妈根本就铁了心，现在他们又起诉了她，她恐怕更加不愿意了。

恐怕只有等孩子爸爸回来，或者等孩子长大，他们才有机会再见到孩子……

“刚才你这闹冤案呢？又哭又叫的。”吴佳声过来借工具书，顺口说了句。

姜芮书喝了口水，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也是没办法。”

吴佳声愣愣，过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合理吗？亲爷爷奶奶不能见孙女。”

“听起来是不大合情理，可是孩子妈妈也有自己的考量，并非无理取闹，没有过错不意味着有权利，只能说造化弄人吧。”

吴佳声面露纠结，最终没说什么。

法院外，人越来越多。

一辆宾利缓缓从通过十字路口，开向法院。

宋黎宇今天穿了身黑色手工西装，梳了大背油头，脸上还打了粉底，化了眼线，嘴上擦了淡粉色唇彩，妆感不明显，却将他原本十分的容貌提升到了十二分，精致得可以直接去走红毯。

他坐在后座，跟上课的小学生似的，腰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两只爪子放在膝盖上，一会儿摊开，一会儿握拳，泄露了心底的情绪。

眼看着法院越来越近，他头顶仿佛拎了根线，把他整个人提拉起来，绷得紧紧的。

秦聿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宋黎宇觉得自己快抖起来了，怕秦聿发现，那可太丢脸了！便不住往外面张望，突然“哎哟”一声，两眼发亮:“法院外面好多人，还拉了横幅，有组织有纪律，肯定是我的粉丝！”

秦聿往外看去。

这时，车开到了路边，只见法院入口的马路两边站满了人，很多人手里拿着小旗子，上面不是写着宋黎宇的名字，就是印着他的头像，全部都打了个叉。

后头还有个横幅:徒有外貌宋黎宇，恶心猥琐死基佬！

宋黎宇:“……”

第133章 是男人都不能忍

“肯定是那些黑粉头干的！知道我今天开庭，故意在这儿给我没脸！”他咬牙切齿，目光往人群里扫了一眼，发现入目的全是黑粉，面上没什么表现，心里却难以抑制地失落，不久前这么多人等待他的到来都是为了支持他，可是一夜之间，那些支持他的人都不见了，一个个都恨不得把他踩进泥泞。

曾经听一位前辈说，粉丝是最深情的，当他们爱你的时候，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将你视为生命中无法替代的存在；可粉丝也是最无情的，当你变得不符合他们幻想的模样，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甚至反踩一脚，恨不得你早点堕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