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陆行觉得太阳穴有些胀痛。

他觉得这些人还真是没完没了。

即使他已经尽量避让，但他们就是这样死死纠缠，陆行像是无法挣脱一样，心生无力感。

郭翔今天没能找到陆行的麻烦。

上午十点，发生了件供一中学生饭后茶余小声交谈的大事。

陆行班上的郭翔被警察带走了。

这件事像一颗巨石砸进学校原本就枯燥无味的生活。

学校虽然明令禁止讨论，但并不影响学生们的私下讨论。

一时间谣言四起，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他吸毒，有人说是他把人砍死了，有人说是他抢了别人的钱，原因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一个个说的津津乐道，有板有眼，好像这件事就发生眼前。

陆行最开始以为是之前打架斗殴的事情，但他却没事，疑惑过后又恢复平静，郭翔惹的可能太多了，恰好有一件冒出头被人抓住了而已。

高曹阳的叔叔是这个片区的警察，当天晚上上门和他爸爸聊到这件事。聊着聊着，高曹阳的爸爸就恨铁不成钢的把他拎到房间一顿臭骂，显然是对这个叫郭翔的名字耳熟。

高曹阳东拼西凑，也大概搞明白了这件事原委。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愤怒学校里瞎传的流言。

毕竟他和郭翔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虽说后来因为陆行关系疏远了，但也曾要好过。

第二天，他神秘兮兮的往正在认真看书的陆行身旁一坐，小声说:“终于搞清楚了，哪里像他们说的那么严重，翔子和徐强恐吓了一女的，那女的报警了，就被抓了，拘留几天就能出来。”

陆行眉头皱了起来，翻书的手停了下来。

他觉得这件事和他有关。

他把手里的书合上“你知道他们恐吓了谁吗？”

高曹阳摆摆手:“我叔没说说，要不是因为郭翔跟我是我同学，他特意我家给我爸提了一句，我都一头雾水的。”

见陆行脸色有些不好，朝四周打探了一下，才悄声说:“那个徐强，估计以后见不到了。”

陆行讶异的看着他:“为什么。”

高曹阳压低声音:“原来他爸妈早就没了，就一个姐姐。昨天我叔听见他姐姐对他说要回凰城，而且到他姐到昨天为止才知道他已经没读书了，我叔说昨天派出所可热闹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高曹阳把屁·股下的凳子往前挪了挪，坐的离课桌更近了，

颇为感慨的吐了口气:“终于甩掉这条暗里的毒蛇了。”

陆行没想到高曹阳能说出这种比喻，眉毛一眺，睨了他一眼，满一言难尽的表情。

被高曹阳看到，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少了个麻烦还不好。”

“没有，只是没想到你能有这么恰到好处的词语。”

高曹阳哽住，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郭翔从派出所回来以后，被之前的'好友'排挤了，就好像之前在校园里呼风唤雨的他只是黄粱一梦，以前那些围着他'翔哥，翔哥'叫的人像是一夜间消失。

大家都不愿做人群里的那个异类，纷纷跟着唾弃他，仿佛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正义感'。

每一天都有人会冲着他指指点点，校园里疯传过的那些风言风语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朝他身上蜂拥而至。

从施暴者变成受害者也仅仅只是几天时间而已。

陆行觉得他变得越来越阴郁，那天郭翔被人打着'为民除害'的幌子殴打时，陆行还是出手制止了，他暗自觉得这些人是不对的，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可郭翔并没有感激，反而觉得陆行是在耀武扬威。

他用阴森的语气对他说:“陆行，我有今天都是因为你。”

像是把所有的错都强加给陆行，这样就能找到一个情绪的宣泄口，也许只有这些他才能好过一点。

陆行觉得跟他已经无法沟通，便也听之任之。

郭翔解决这一场无形的校园冷暴力的方式异常简单粗暴，他结交了社会上的一群地痞流氓，每天跟在身后'大哥大哥'的叫着，终于那些被哄得开心的'大哥们'在某一天的放学后，当着众人的面堵住了那几个课间殴打郭翔的人。

在这之后，郭翔呼风唤雨的日子又回来了，身边换了一批'小弟'，他也并不在意，毕竟他只是享受这种瞩目的快·感。

陆行冷眼瞧着这一切，他觉得郭翔身上的那些伤口，正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以暴制暴，在他们眼里永远是最佳的方式。

他们始终坚信这一点。

但他们忘了畏惧并不是尊重。

第20章

十二月已经接近尾声，鹏城最冷的日子悄然来临。

周末，抱着ipad枕在陆行腿上刷微博的周简，突然一阵哀嚎:“我要去漠河看雪，我已经五年没见过一片雪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