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逝(38)

作者:夜鸠 阅读记录

他对我说:你是不是从没有尝过血的味道。

我不回答。

他说:你真幸福。

我突然觉得我有些可怜他,可是他在血里却那么疯狂,在杀戮面前,他像是一条永远不会餍足的野兽一样。

可每一次回归我的身体的时候,他却是无比安静的。

他总是在对我说:你真幸福。

我不知道他在羡慕我什么,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有他这样的邻居,宁可不要杀戮离我这么近。

我和他的主人,是一个名叫寒逝的女人。她美丽而静默,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安静地坐着,什么也不做,偶尔会拿出我,看着我可是她却很少吹奏我,我几乎忘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优美了。

然后,她遇见一个人,一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嫉妒——为什么他的声音会比我还优美。

可是,现在,我已经很喜欢他了。

因为,他爱我的主人,我知道他会让她幸福的,只是我的主人一直牢牢地拘束着自己而已。

据说那人男人还是个妖怪,当我知道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因为作为一件物体,我能感受到很多人感受不到的东西——比如,这个男人的身上没有人的味道,他,很热,很热。

当然,居住在我身体里的他也知道,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沉默——有时候,我觉得,他和我的主人真的很像。

我曾经有过一个主人,就像那把名叫往昔的匕首一样。

不过,我曾经的主人和现在的主人几乎没有任何相似,无聊是脾气,样貌,气质,武艺,甚至是性别。

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是,他们是父女。

四城司管暗杀的城主的交替永远是最快的,上一任鸠越是寒逝的师傅,而寒逝的师傅之前的那一任鸠越就是寒逝的母亲。

那也是个美丽的女人,她和寒逝长得很像。

寒逝的父母相遇是在一个僻静的山村里,寒逝的母亲去那里自然是为了躲避追杀——那次她伤的很重。

寒逝的父亲提着一盏灯笼在山路上走着,看见远处有一点白乎乎的影子,手一抖,灯笼落地,火霎时明亮了起来。

他终于看清楚远处的影子是什么东西了,那只是一件白衣,而白衣里包裹着一个绝世的美人。

可惜美人已经昏迷。

寒逝的父亲跑过去,摇了几下,她悠悠转醒,一双墨黑的眼睛盯着来人,可是手已经掐住了他脖子——可是,下一秒她有昏过去了——如果她的指甲刺入他的脖子的话,恐怕这世上也就没有寒逝这个人了。

她醒来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一睁开眼睛,看的是破旧的屋顶和简陋的屋子。

然后,有一个男人推开屋子走进来,那男人平凡而文弱,亦没有什么壮硕的身材,甚至连财富都是贫瘠的。他手里拿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凭味道她就知道那是治伤的药——受的伤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她向他感激地笑笑,他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

“狐仙大人,你已经在这里躺了两天了。”然后把药递给她,“小心烫。”他的语气很温柔。

她笑笑:“我不是狐仙,我是人。”

“啊?”男人有些好笑地瞪大了眼睛,“可是你这么美丽,而且,那天明明是鬼节——寒逝节。”怪不得他会把她认作是狐仙。

“哦,那天原来是鬼节啊?我不知道呢,可是,我是人。”

阴历的七月十五是鬼节,传说中是放鬼的节日,而阴历的十月初一也是鬼节,却是收鬼的节日,他们相遇的日子——那便是寒逝节了。

他们一起生活,一起想爱,于是,她就再也没有回去。

她知道他们一定会找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们相遇的第二个寒逝节里,第一个孩子就降生了,为了纪年他们的相遇,男人把他取名为寒逝。

过了五年平静的日子,有了第二个孩子,当她以为也许他们真的把她忘记的时候,杀戮造访。

那一天,是南城微雨的日子,淅淅沥沥的雨,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一样的下着,天永远是阴沉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

她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看着窗外的雨。他揽着他的腰说:“把窗关上吧,外面冷。”说罢就要伸手关窗。一支箭毫无预警地射过来,她的身手还是一样的敏捷,那枝箭被硬生生的拦下。

“谁?”

然后房门被打开了——有个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是一大帮黑衣人——是玄渊,那时,他的眉心还没有黑色的一点,光滑地犹如一块玉石。他皱了皱眉头看着她的肚子,阴沉着脸看着那男人,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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