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珏眨了眨眼睛。

却奴抖的像个筛子。

“反正你眼睛本来就是红的，再红一点也无所谓了。”说完，突然捂住了嘴，余光瞄了瞄焰珏，“你不会报复我吧？”却奴的小脸上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看着焰珏，大有你再数落下去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焰珏倒也大方，只是摇摇手说：“算了。反正我人已经出来了，也就不计较什么了。”焰珏叹了口气，“到底你也是为了寒逝好，我也不能说什么。”

却奴把焰珏带到寒逝的房间，他要推门，却奴把他拦住了。

“寒逝她现在很不好。”却奴说，少年稚嫩的脸显示出一些忧愁的颜色，可一下子却又对焰珏笑，“我知道你会治好她的，是吗？”

面对少年如此肯定的语气，焰珏并没否认什么，他只是淡淡地说：“是的，阿筝。”

却奴笑笑，轻轻推开门，然后把焰珏一推，向他使了个鬼脸，就立刻把门关上，一下子消失的没影了。

焰珏无奈地笑笑。

却奴说过，房间里的寒逝的情况很不好，可是，他没想到，这不好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寒逝坐在床前，美丽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焰珏以为寒逝在看他，其实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只是固定一个方向看着。

手里握着一节短萧——焰珏认得，那曾是他父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那也是一柄刀鞘，它的身体里隐藏的是一节匕首，血红色的匕首——往昔。

握着那节短萧的手指早就有些微微发白了，甚至已经呈现缺少血液而产生的紫色。

焰珏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他的心，很痛。

“寒逝。”焰珏叫她的名字。

寒逝看了他一样，眼神空洞，毫无灵魂，她就像一句带着心跳的瓷娃娃一样。

焰珏突然笑笑，坐在寒逝旁边——寒逝并没有阻止。

“寒逝，你知道吗？却奴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你对我这个样子，我却依旧追着你不放。”说着，他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

“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对你这样。”寒逝自然是不会回答的，所以，他只好自己说。

“却奴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回答是，如果连我都不抓住你的话，那我们就真的没机会了。”

焰珏突然笑笑说：“如果，现在，他还是问我这个问题的话，我也会这样回答的。”

寒逝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带着一点生动，在她自己还未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变化——两行红色的泪水，顺着眼角慢慢留下。

焰珏吻着寒逝的眼，说：“不是叫你不哭的吗？”

那一句是承诺，是永恒的誓言，就像你爱我，我也爱你这么简单。

寒逝的眼睛，随着那红色的泪水，有了一点生气，她看着他，说：“焰珏。”

焰珏欣喜若狂：“寒逝，你记得我了。”他紧紧保住寒逝，就像呵护这一辈子的珍宝一样。

“焰珏，你走吧。”

焰珏没有回答，他只是摇摇头，把寒逝抱得更紧了。

“如果是为了我的身体。”寒逝说，“我不需要你负责的，你也知道，我并不是第一次，我的第一个男人并不是你••••••”

焰珏捂住了寒逝的嘴，温柔地就像春风。

“我不管，我喜欢的是寒逝这个人。以前寒逝与谁在一起，我不管，我只知道，以后会和寒逝天荒地老的人，是我，那就够了。”焰珏说，“寒逝也是第一个记得我的人，把所有人都忘记了，可是你却偏偏记得我。”

“我为什么会记得你？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但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寒逝看着他，这么对他说。

这不算是甜言蜜语，寒逝从来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是，焰珏已经心满意足。“没关系，就算你真的忘记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记得，这世上有人爱过你，就够了。”

站在门外偷听的却奴，突然想笑，原来他做得，也许都是错的，可是结果却是对的。

他想大笑出来，可是一摸脸，却满是泪水。

能让人感动的泪流满面的，永远都只有爱。

••••••

寒逝在房间里睡去了，很久，她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寒逝在焰珏的臂弯里，好像一只飞倦了的鸟，一旦遇到适合自己的云，就会慢慢停下来。

焰珏脸上的笑，算是幸福的吧。

在寒逝睡着后，焰珏慢慢起来——寒逝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他做的菜了，他改好好准备准备，让寒逝好好进补一下。

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像是猫一样垫着脚，像老鼠一样轻轻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寒逝的睡容——这就是所谓平凡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