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心细如发的你不可能没有察觉。”

就算他不说出来，也不代表那不是事实，她也正在想着要怎么对他说，现在听到他说了，她点了点头，承认了，“你的心一样的细。”

“只是对她。”

她转过身，拿着空壶回到座位上，眼睛看向前方已经不再辉煌的灯火，缓缓地说：“在感情上，她迷失了方向。她不爱姜允扬，却要嫁给他，还以为自己爱他；她内心深处，对你，是有着爱意的，但她却在找不可能爱你的借口；对我，她已经超出了好朋友、好姐妹的感情，她自己却不知道。我想点醒她，但是我不知怎么点醒，因为，她的思想还是很传统的，她接受不了自己紊乱的感情。”

他接过她的话尾，给出结论，“所以，你想趁她陷得不深，借此让她走出迷乱？”

“是！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他同样不否认自己的决定，“是，只是，这个决定太冒险，我不知道我这样的决定对不对。我怕，会适得其反。”

“你最怕的，是我会真的爱上你，对不对？因为，如果我爱上了你，你会出于对我的欠疚而不能与艾沣在一起。”

被人窥透了心思，他不自然地笑了笑。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爱上你的，因为，我仍然爱着他，就如当初不顾一切跟他走时一样的深爱。虽然后来他丢下我不知所踪，更没对言言尽过半分责任，但那几年的美好回忆，对我来说，已经够了。”笑容里只一瞬闪过的苦涩，都足以让看到的人想安慰她。

“你说我等得辛苦，你何尝不是一样。”

“我等待的人，不知在哪里，但我毕竟拥有过；你，等待的人在你面前，她却不知道你爱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爱你。你现在选择的这条路，也许会让你的等待更艰难。”

“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办法了，既要让她走出对你不应该有的爱，又要她接受我对她的爱，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谢谢你，莫琴，谢谢你帮我。”

“说谢的应该是我。你和艾沣帮我太多，我无以为报，就当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你们做的事吧！她对我的爱是从关心里延伸出来的，她把我当作了需要呵护的弱女子，正好身边又没有人呵护我，她在无意间就充当起了这个角色，她只是一时的迷糊。所以我相信，只要她以为我身边已经有让她放心的照顾我的人时，她自然会慢慢清除那个意识。我相信，事情会向我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的，你应该有信心。”

见祁砚几次欲言又止，莫琴问他：“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莫琴，我还有件事请先求得你的原谅。”

“什么事？”

“我们可不可以不结婚？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会有很多流言，可是，我压制不了自己这个自私的想法，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了。我不怕流言的，当初我跟着男人跑了，几年后，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就已经准备好面对流言了。现在，别人看到的是这样优秀的你在我身边，再出现的流言也不会比那些过份吧？况且，这本是一出戏，我们要做的只是骗过艾沣，让她回到正常的情感轨道。”

“莫琴，你太善良、太宽容了。谢谢你，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对你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

第三十三章 迷乱的心（一）

“沣，回头草好吃吗？”大卫拉住正风风火火离开诊室的艾沣。

她驻足，转身瞪着他。“什么回头草？”

“扬啊，你不是跟扬合好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姜允扬合好了？”

他伸出一根指头在自己两眼间晃动，“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天天下班后都去了杨家坪，到了凌若?极致。”

“凌若?极致又不是他姜允扬一个人的，帮琴儿搬家时你没去过？”

“啊，师姐，原来你跟扬分手的原因是要跟琴美人同居啊！”大卫的表情好夸张，声音也好大，惹得一同离去的同事都驻足凝视。

“找死啊，死尾巴，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儿人话？琴儿和祁砚就快结婚了，你再乱说，当心我一脚踹死你。”

她的话，让他收起了玩笑的神情，皱了皱眉头，“他俩，结婚？”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一本正经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沣，琴美人不会要男人的。”

“你越说越离谱了，她不要男人，难道要女人？你怎么损我无所谓，反正我习惯了，可是人家琴儿、老老实实的良家妇女，拜托你积点儿口德好不好？”

“沣，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到中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学的汉语啊？连个意思都表达不清楚。给你两分钟，再说不清楚，立即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