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哲宇闭上眼痛苦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可以爱他？”曹律师是又气又怜，抓他的手加大了劲，指甲隔着衣服都能嵌进他的肉里。

手臂传来的疼痛加上心里的疼痛，庄哲宇的泪水像决了堤的水蜂涌而出，从未对人说过的秘密在一开口后止不住地渲泄。“曹叔，我也不想，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努力过，可是，我总会在别人身上去寻找他的影子，我一刻也忘不了他。我甚至想去做变性手术。”

“你这孩子！我真不该怎么说你。”曹律师恨不得扇他几巴掌，可看到他泪水涟涟的面容，只得换上连连叹气。“你父母不在了，庄家就你一根独苗，你爷爷天天盼着你能早点儿成家，庄家可以人丁兴旺，你这样，是不是要他到死都看不到庄家的后人？”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看来，我得听祁砚的，让他去顶罪，这样，他会把艾沣托付给你，你会听他的话娶艾沣，不管你爱不爱她，为了你爷爷，你也会给庄家添两个孩子。”

“没有用的，我不会有孩子。”

“你爱的是一个男人，跟他肯定不可能有孩子。”

“我娶艾沣，一样不会有孩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克氏综合症患者。”

“什么是克氏综合症？”

“就是比正常男人多了一条X染色体。”

“我不懂。”

“我是两性人，没有生育能力。”当庄哲宇说完这句话后，把头垂到了膝盖上，“我的心理偏向于女性，祁砚又是那么的优秀，我没办法阻止自己爱上他。为他，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就是他要我娶艾沣，我也会娶。”

曹律师呆呆地看着他，不知可以用什么话去安慰他，他不敢相信，迷倒众多优秀女子的男人会有这样痛苦的隐私。“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没有办法可以治吗？你爷爷知道吗？”喃喃地问出一串问题，他像是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猛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变大了，“是不是因为你爸妈的原因？”

“我爸妈？”庄哲宇抬起了头，疑惑地望向他。这病是来自娘胎，只是他的这话的语气，不像是这样简单。

“你爸和你妈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他的话让他用惊异止住了泪水，“什么？曹叔，你再说一遍？”

曹律师靠在沙发的靠背，取了眼镜放下，闭目回忆起当年，“唉，这事也不用瞒你了。你妈在生你时大出血，血库里又没有RH阴性血，正巧，你爸是这种血，一验，相容性很高，有个好事的医生把他俩的血拿来配比，得出的结果吓坏了所有人，你妈和你爸极可能是亲兄妹。最后，当把你爷爷的血也拿去配比，终于肯定了，他俩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你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医院里就跳楼自杀了，你爸也随她去了。你爷爷自觉对不起他们，也想一死，可是他死了，谁来照顾你，于是，他在自责里活着，抚养你，从其他方面来补偿你。”

“我爸妈不是出车祸死的？这才是他们死的真相？”他没有想到，二十多年的谎言后隐藏了这么大的秘密。

“也可以说是车祸。你爸抱着你妈的遗体把车开到山上，再从山上冲下了悬崖。”

“他们为什么不带我一起离开？他们难道不知道亲兄妹结合生下孩子会有天生的缺陷？”

“你生下来很健康，即便是后来检查，也没有发现你有什么不对。可能是那时医学不够发达。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病的？”

“无意中在一本书里看到，觉得跟自己有点儿像，一时好奇就去检查，没料到，一查还真是。起初我也不相信，在国内国外查了好多次，终于让我承认了这个事实。”

“你爷爷知道吗？”

庄哲宇摇了摇头，“你是除我知道的第二个人。连医生都不知道我的真实姓名。”

“哲宇，真是苦了你了。”

“曹叔，你也不想我更加苦，是不是？所以，我求你成全我。”

“唉……”曹律师幼稚病地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这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爷爷。只是，你要想好，你进了监狱，你爷爷会怎么样，这二十多年，他是为你而活。”

“我也不知道。你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等到判决时再说吧！”

“是啊，也许事情会有转机呢！”

“不管什么转机，你都不能让祁砚和艾沣进去。求你答应我。”

第八十四章 柳暗花明

“雄哥，是不是生意上出了问题？”莫琴挨在关雄身边坐下，轻声软语地问他。

他搂她入怀，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才在她耳边轻语：“没有，生意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