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起阳一边给她烫肉一边说：“领导，我说了，你不高兴的时候，我没法装作不知道。”

许枝垂下眼，安静地把夹着的肉吃完。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而火锅的汤底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高温下有热气缭绕。

她咽下以后，又喝了一口水。

几秒后。

“我也不知道。”

许枝抬起手，想要按一下眼睛。

一只手横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擦了再摸眼睛。”

陆起阳递过来一张湿纸巾。

许枝看着那张纸巾顿了一下，而后接过来，擦了擦手，却没有再按眼睛。

“陆起阳。”

她忽然喊他的名字。

“嗯？”

“只有你会听我的声音了。”

许枝说。

陆起阳动作顿住，对上她的眼睛，“不会只有我。”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还没到那个时候，许枝。”

“你也不会只有我一个朋友，陈溯、顾起、宋词，他们也都会听你的声音，只要你愿意说。”

朋友吗。

许枝垂下眼睫，看着碗里被染红的佐料。

七点半，两个人吃完火锅，从店里出来。

此刻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夜风一吹，甚至还有些冷。

陆起阳转过来问她：“是想回去还是找个地方坐会儿？”

“回去吧。”

温柔的夜风透着凉意，让人清醒了不少。

许枝说：“回去做两张物理就睡了。”

“行。”

陆起阳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许枝回家以后，扫了一眼客厅。

原本放在那里的行李箱已经没有了。

所以还是走了。

既然要走，又为什么要说不走了。

或者反过来。

说了不走，却还是走了。

一个人的话，到底还能有几分可信度呢。

许枝收回眼，安静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翻出物理试卷，像往常一样做题。

她对完答案以后便早早地洗澡睡觉。

第二天被闹钟叫醒时，因为昨晚睡得早，到不觉得有多困。

她起床换衣服洗漱，而后拿着东西下楼和陆起阳汇合。

这一次是她第二次去射击场了，就轻车熟路得多。

她早早地穿好装备，激活了自己的信息。

“许队长这么快就熟悉了啊。”

陆起阳打开涂料，往她脸上抹去。

“还行。”

陆起阳指腹磨蹭过她的眼尾，“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的，今天告诉你件事儿。”

“记得，”许枝看着他，“什么时候说？”

她有一种近乎直觉的预感。

等他说完这件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

陆起阳抹开她额上的涂料，笑了一下，“等结束了，我就和你说。”阿昏

许枝点了一下头。

两个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去集合点。

其他人陆陆续续到齐。

老板也来了，他和许枝说：“一会儿结束了来打枪？上回和你说带你玩手.枪，等结束了来试试？”

许枝就说：“好。”

而在场的其他几个人第一次见抠门老板免费给小姑娘玩枪，全都沸腾了。

“卧槽，世界级双标，我们连折扣都没有，小姑娘就免费玩儿。”

“哎，你个老牛吃嫩草的，要不要脸，人家男朋友还在这儿呢。”

“哇，你连小陆的墙角都敢挖，等小陆以后退伍回来，你这店都给你掀了。”

……

几个人浮夸地拱火。

老板“嘿”了一声，说：“我就双标了，你们能有办法吗？”

“人小姑娘三百米十环，还是第一次，让你们玩儿能不能上靶都是个问题。”

“卧槽，人身攻击！”

“哎你这话我可不同意啊，我好歹退伍前也是能打47环的男人。”

老板冷笑一声，“练半年才打出个47环，人小姑娘第一次玩，五枪就是五十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兄弟，扎心不？”

“等会儿，第一次玩就五十环？！”

“也没啥吧，上次枪.战的时候，小姑娘不是还差点破纪录吗？”

众人说着，目光渐渐都投向了许枝。

有人没忍住，再一次发问：“你爸真没参过军？”

有人接道：“你真没练过射击？”

“……”许枝说，“没。”

众人又是一阵鬼叫，嚎着：“靠，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板打断他们的闹腾，“别叫了，游戏已经开始了，还不去找掩蔽。”

这话落后，众人才收敛了，纷纷抱着枪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开。

许枝也挑了一个方向走。

陆起阳喊住她：“领导，这次是咱俩组队还是分开玩？”

许枝回过头看他，想了想，说：“上次是我没玩过你带着我玩，他们没有说什么，但这一次我已经知道规则，我们还联盟，就不太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