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涟儿毕竟陪你长大，父皇不会杀她，她既然嫁给南疆少主，朕也不会为难，你封太子之时，就是涟儿远嫁南疆之日。”

“可阿涟不会走……”凤逸摇头，轻声说道。

皇帝大笑，似乎在笑他傻“你以为涟儿真的能杀了你？”

皇帝道，“她为了你也要走，帝王之术，逸儿，你对涟儿用的情，算是用对了。”

“我不想当太子。”凤逸忽然说道，“我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谁都可以利用的人。”

皇帝说道，“你现在没机会选择了，逸儿，你不当太子，不系天下，就要被太后囚禁，清秋殿的地牢你忘了？”

那怎么可能忘，他忍不住微微颤了一下，皇帝道，“这是朕教你的第一课，帝王的攻心之术，帝王，无非就是利用一切对你忠心的人而已，这不卑鄙，都是为了治国。”

“他们都是你的奴隶，”皇帝说道，“逸儿，别把他们当成和你一样的人，他们都是奴隶，你要让他们为你效力，还要让他们心甘情愿。”

“我宁愿被囚禁……”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所有人。”

“都是你那个师父把你教的这么天真，”皇帝似乎叹了口气，随即失笑，“那你去啊，你去找太后，说你愿意留下，朕倒是不信，日日严刑酷罚，你还能留下几分情。”

凤逸愣了片刻，微微捏了下手指，转身便要离开，皇帝道，“你若是敢去，蓝烬和红绡必死。”

“你果然抓了蓝烬和红绡？”凤逸顿住脚步，估计太后也没想到，皇帝会有这么一手。

皇帝笑道，“你和太后都没把朕当回事，朕却把你们都看得清楚，蓝烬确实带红绡私奔，不过朕早就派人在轩雅阁门前等着了。”

“你果然最擅长利用感情……”

“可是逸儿，朕就算再会利用，也比不过你，为你好的，可都是当世顶尖的高手。”

“你怎样才肯放了他们？”凤逸不想再说感情的事了，便继续问蓝烬的事。

皇帝道，“老将军自去兵权，朕自然不会为难他们，明日会把他们交给衙门，衙门公审，不会要他们的命，你若是有兴趣，朕可以让你从旁协助，你可以去看看。”

凤逸转身离开，皇帝在他身后说道，“逸儿，你记清楚了，你生来就是朕的太子，无论你痛还是恨，朕都绝不会放你。”

凤逸顿了一下脚步，随即转身离开。

第222章 像个人一样

他回来的时候凤涟等在门口，似乎担心极了，见他是自己走了回来，脸色极其不好，立刻扶着他，“哥哥，你怎么了？”

凤涟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他冰冷的手被凤涟握着给他取暖，忽然又想起皇帝说的话，抽出手说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凤涟担心，自然不愿意回去，“哥哥你进宫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凤涟试图看看凤逸身上是不是有伤，凤逸避开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有点儿累。”

凤涟见他似乎真的没受伤，立刻扶着他回房间，“哥哥快休息吧，蓝烬的事和你没关系，他喜欢头牌姐姐，都是他自己选的。”

凤逸有些无力，凤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轻声说道，“哥哥，你别难过，其实大家都是自己选的，就算是死也不后悔。”

凤逸抬头看着她，他从来都不知道凤涟竟心思细腻到此等程度，此时才忽然发现，凤涟是个从来没见过父母的小女孩，本来就该比寻常人敏感了许多，可若不是慕容灵，凤涟本不该是这样。

他轻声问道，“都不怨吗？”

凤逸第一次在凤涟面前这样，以往他再脆弱，在凤涟面前永远都是哥哥的样子，凤涟心疼极了，伸手抱了他一下，轻声道，“别人我不知道，可是我，云倾寒，花儿，国师，都不怨。”

凤逸身子虚，躺回床上休息，似乎是真的很累，不过片刻便睡着了。

李清风进来叫凤涟，凤涟站在床边看着，李清风也走了过来，眼看着睡着的少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层水雾，却始终也没敢化作泪滴流下。

他本不该是这样的人，活泼善良，聪明单纯才是他本该有的样子，竟变成了如今这幅这么讨厌自己的样子。

果然第二天一早，帝城刑部衙门就称抓到了蓝烬和红绡，正关在刑部大牢里，皇帝下了圣旨，由刑部官员主审，安平王府世子凤逸从旁协助听审。

凤逸和蓝烬之前不着边际的各种谣言在帝城也是人人皆知，仿佛这种越荒唐的事越是茶余饭后人人乐于闲话的谈资，蓝烬受审，凤逸听审，一下子让整个帝城的百姓都恨不得跑过去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