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沉沦[娱乐圈](36)

作者:漾漾轻云 阅读记录

有时候连修珩是拒绝的,池墨为了口腹之欲软磨硬泡,连修珩尝试着接受黑暗料理北京豆汁、城墙根卤煮。

对池墨安利的保定火烧一见倾心,非要拉着她在冰天雪地排两个小时的队。

他也喜欢上了池墨腻味了的东西,比如北方冬天绵软厚实冻到池墨长冻疮的雪,比如胡同里推车小三轮叫卖的糖葫芦,比如红螺寺的秋天,陶然亭的春昼……

到了第三年,北京不怎么下雪了,连修珩像从她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整整一年,没有电话没有消息,那时临近毕业人心惶惶,他们的关系已经成为负担,她隐约觉得连修珩已经厌倦,两人相识的纪念日,她飞到狮城,打算找连修珩谈一谈,顺便提分手。

飞机落地没等来连修珩的拥抱,等来的是沙玉贞的嘲讽。

她是在EUC校园找到的连修珩,当时他正和沙玉贞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男的俊朗挺拔,女的貌美端妍,校园里一道亮丽风景。

沙玉贞抱着画板,问旁边的连修珩她是谁?

连修珩对她的出现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意外和厌弃,“她是墙角的苔花,不值一提。”

池墨当时就笑了,混合着眼泪的微笑落在EUC校园巨大榕树撑起的阴凉,“不起眼的苔花飞到狮城和你提分手,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当天连修珩找到她住的酒店,丢给她回北京的机票,池墨眼睛肿成桃子,连修珩只说:“你如果过得不开心,分手就分手吧。”

池墨问:“这算什么?”

连修珩冷漠回答:“你是地面的泥,她是天上的云,你们云泥之别,别妄想得不到的东西。”

池墨拿出那张努力黏合的合影,当着连修珩的面撕碎,扔向窗外。

泛黄的纸片纷飞,飞向大厦的楼宇间,碎片似乎变成被放飞的野山雀,在池墨的眼泪中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的海港。

她在连修珩转身的刹那说:“谢谢你的放逐,还给我无垠天空,我即便不是云,也会变成虹。”

池墨感觉身体好沉,坠落进狮城人潮拥挤的街头。那里有西贡人在售卖鲨鱼皮面具,她买了一顶遮住脸颊。

她担心再锐利好用的鱼骨针也缝合不了破碎的图画,还不如戴上面具跳舞到天明。

至少,跳舞的时候不会流泪。

第17章 文学城

天光熹微到又一个黑夜。

西贡人的图腾逆波翻浪,池墨越舞越快,像是头戴胡姬花的星辰被狮城升起的新月簇拥,又像被遗留在红树林的沙鸥等待覆盖潮间带的潮水。

真正醒来是第二天中午。

阴云天,起床推窗,天空已经落下绵绵细雨,远处的海湾笼在雨雾,斗折蛇形,只能认出曲折海岸。

客舟逆波,梦里贪恋,是哪里已经不再重要。楼下有少女穿着娉婷古风拍小区迟开的樱花,池墨想起那晚登机回北京的海港。

狮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被焚风包围,热浪和风暴成为城市的座上宾。

从酒店出来,台风就登临岛屿,笼得天地昏暗,咆哮的风眼毁掉路边的参天椰树,道路两旁的胡姬花更是毁得彻彻底底。

出租车司机见她拿着夜市买的西贡面具,劝她在狮城多玩两天,台风过境航班可能会取消。

她拿手机给司机看,航空公司没有发消息提醒,航班照常准点飞往北京。

司机有被她的反应吓到,但搞气氛高手不会认输。

车载电台从路况时实转播旋转到音乐电台。

池墨觉得这是司机的电台,因为循环往复,就这一首歌。

我的小时候/任性吵闹的时候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天黑黑/欲落雨

……

天黑黑/黑黑

出租开过风眼,池墨的世界降下暴雨。

司机突然就聊起身世,同池墨调侃,“我也系大陆来的啦,爷爷那代就在码头做工,马来沙嗲酱蘸青芒,辣味烫了舌头就吃一口芒肉,卖苦力攒到一点钱开始做橡胶生意,那时遇到贵人喊我阿爷拿加元换美钞,家族气运变更红,盘下盐北岛两个橡胶园,别墅盖到乌节路。”

“阿爹守不住财喽,又遇到经济危机,仗着美钞富起来,又靠着美钞落败。到我这里只能跑出租,兜兜转转一圈回到阿爷的老本行。”

车子开到机场路,司机停掉电台,风眼里的半小时,仿佛跨越了百年间的荣耀和落寞。

司机替她拎出来笨重的大箱子,眼眸望向巨大的钢筋胡泥土建筑,“我女儿也和你一般大的啦,回去好好读书,早点出人头地。”

飞机滑翔到云端,池墨想起出租车司机在风眼结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吾爹都是为了吾娘,他喜欢阿喀琉斯,冒险和享受是他生活的全部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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