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喜鹊+番外(103)

作者:孟五月 阅读记录

“给你的惊喜。”江鹊反手关了火,眼底是明晃晃地笑意。

沈清徽还真思考了几秒,“今天什么日子?”

江鹊狐疑地看着他,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江鹊让他闭上眼睛,沈清徽依言,江鹊用两只手捂着他的眼睛,带着他到餐桌旁。

江鹊弯腰在他耳边说,“等下才能睁开看。”

“好。”

沈清徽唇边带上淡淡的笑意。

窸窸窣窣,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周围一片漆黑。

“沈先生!”

她的声音在对面响起来,有点紧张,有点小期盼。

沈清徽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很简约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数字蜡烛。

在烛光下,江鹊的一双眼睛明亮喜悦。

“沈先生,生日快乐。”

沈清徽有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

三十五年里,几乎没有过任何人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甚至都被他自己淡忘,生日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没有任何期待。

甚至在沈家,他的生日也会被人避而不谈。

因为沈容信的忌日是在八月里,整个八月,庄景月闭门不出,在家里的佛堂里,跟着僧人诵经,每逢她连日夜的诵经,沈邺成便格外心烦,这一个月是绝不会回家一趟。

久而久之,沈清徽也渐渐不再在意。

生日快乐四个字,好遥远。

空口无凭的祝福好虚伪,这些藏在小事里的在意又好珍贵。

沈清徽许了一个愿望——又或者,借着这黑暗,不想让江鹊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又让她慌乱无措。

这个愿望许了好久,才吹熄蜡烛。

江鹊想去开灯,手腕却被他攥住。

江鹊停住脚步,沈清徽坐在餐椅上,将她拥入怀中。

说不清初遇的那天,是他为江鹊撑了一把伞遮挡下滂沱大雨,还是江鹊为他撑起一片只有他的世界。

饭后,沈清徽要她去坐着拆掉那捧桔梗,他已然很感动,江鹊拆完插进玻璃瓶中,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好多瓶鲜切花。

她看的很满足。

等了一会,沈清徽照旧要上楼,他作息很规律,晚上看会书,有时候会跟江鹊看一部电影,又或者干脆牵着她的手出去散步,哪怕只在院子里坐着吹吹晚风,她都会很开心。

但是今天不一样。

江鹊跑进厨房,趁着沈清徽洗完手后说,“还有一个礼物没送给您!”

“还有?”沈清徽倚靠着橱柜,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心思真多,我看看还有什么?”

江鹊笑说,“那您跟我出来一下。”

沈清徽依她,江鹊还是让他闭上眼睛,小心地扶着他出来。

别墅有前后院,前院里都是花,后院空闲。

江鹊带着他出去,她打开后院的灯。

“沈先生,伸手。”

沈清徽依言。

一枚冰凉的钥匙,落入他的掌心。

沈清徽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车子停在那儿,黑色的赛事机车,在黑夜下泛着崭新的暗光。

熟悉的26号,尘封的回忆在渐渐地复苏。

沈清徽喜爱极限运动,是因为在沈家麻木地度过了二十多年循规蹈矩的日子。

要好好学习,要争强好胜,要考入某某所学校,毕业后要来帮衬家里。

他不能有任何自己的想法。

疯疯癫癫的庄景月,冷酷精明的沈邺成,还有一个虚与委蛇的唐吉玲,还有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沈睿言。

这个家表面和睦,背地里乱成一团。

沈清徽感到厌倦,他时常感觉不到自己活着,尤其是在他懂事之后。

沈邺成与庄景月有一长子,名叫沈容信,这是寄托着庄景月与沈邺成所有希望的儿子,他的确足够优秀,尚且年轻就从国外留学回来,听说手腕也很了得。

不出意外,他应当会继承家业。

但是沈容信二十二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车祸过世。

死的不只是沈容信,庄家与沈家之间的利益纽带也开始动荡。

尤其是在沈容信过世的这一年,唐吉玲出现了,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

唐吉玲是早些年照顾庄景月的保姆,不知什么时候跟沈邺成有了一夜孽缘,怀孕那年她辞职回了老家,她不想打掉孩子,却也深知沈容信众星拱月,是唯一的继承人。

结果谁曾想,沈容信突然去世了。

唐吉玲带着五岁的沈睿言进入沈家,用了很多不入流的手段。

本就沉浸在丧子之痛里的庄景月精神出了点问题,明明一把年纪,执意要去港城与美国来回,做了多次试管,流产了多次才生下了他。

可庄景月满心都以为是沈容信回来了,唤他也常常是唤着沈容信的名字。

旁人也总是拿着沈容信跟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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