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已经知道了。”程子杨并不意外，“这个，我确实没想到。”

是程子杨告诉荣臻，Ken是个极难对付的对手，要想使他放松警惕，顺水推舟来个将计就计，就必须要把戏做足。

在收到快递来的小U盘之前，周处就已经将那段录音发给过荣臻了，同乔佳期一样，他其实也抱着怀疑的态度。

那段录音没剪辑过是不假，但是从江河市到事发地，两个多小时的飞行不可能只有这一段录音留存。

这段录音里，乔宇航就只说了一句话且正义凛然，如果他们夫妻二人就是罪魁祸首的话，匿名寄件人完全可以放出全程的录音，比起现在这样模棱两可的只言片语，说服力要大得多。

当知道这录音还是匿名从境外IP发来的，程子杨冷笑，会做这件事的，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极有可能——这录音根本就是个烟幕弹！

所以荣臻在Ken的面前做了那一场戏，还真的撤掉了保护乔佳期的人，因为Ken的耳目众多，他本是坚决不同意让她身陷险境的，是程子杨极力保证，自己会暗中保护她的安全，他才勉强同意了。

但和Ken偶遇乔佳期，确实在他们的计划之外。

他不能露出蛛丝马迹，只能对她视若空气。

而乔佳期心灰意冷之下，选择去支教，更是出乎他们的预料。

“她以为我的无视，代表了我的态度，代表了我相信她父母是帮凶。”荣臻咬着后槽牙。

“去支教，是不想再见我，或者说不想让我再见到她，她怕给我添堵。”

“也是想替她父母赎罪！”

荣臻说完，程子杨沉默不语。

这傻姑娘，当年为了父母热爱的民航事业，放弃了自己的理想，现在又为了父母尚未盖棺定论的罪过，放弃了一切！

“程子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要让她走！”荣臻压低的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就算，她父母真的是帮凶？”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分钟。

“……对，就算她父母真的是帮凶，那也不是她的错，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我无法面对我爸妈，但是除了婚姻，我能给她我的一切！”

“荣臻你给我记住，我帮你，从来都不是为了你，而是因为，她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你。”程子杨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你这边的危机。我养父下了命令要你母亲无法开口，端的是势在必行，这个录音的出现，恰好说明当初的黑匣子应该是被他先得到了，只要我们沉住气，活捉了Ken，就很有可能引出养父，Ken可是他现在手边最得力的特工！”

听了这话，荣臻冷静下来，关心则乱，他刚刚确实脑中一片混沌，只想用尽一切方法留下她。

“现在任何多余的举动，都会引起Ken的警觉，所以你给我沉住气！佳期那边，我会想办法！”

程子杨说完，重重挂断了电话。

黑暗中，他坐在客厅里，借着月光，看着巨幅海报上笑颜如花的姑娘。

不久前，这张明媚的小脸才哭花在他面前，咬着牙，揪着他的领子双眼赤红的问，

程子杨，是不是你？我父母的死，那场空难，是不是因为你？

不等他回答，她又把脸埋在手臂里，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阿臻。

程子杨，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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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顾纪霆和喻朵就没这么顺利了。

大小姐酒量好，奈何心情不佳影响代谢，酒劲儿来得比八楼的二路汽车还快。

“停停停，停车！吐！”喻朵坐在副驾驶突然弓起身子，捂着嘴咕哝。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喻朵扑出去蹲在路边抱着树就开闸放胃酸了。

顾纪霆拿了水和纸巾，蹲在她身边，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看着那吐得眼泪都快出来的小脸，有点心疼。

终于将胃内容物毫无保留倾囊而出的贡献给行道树，浑身乏力，顺从的喝水漱口。

“这脏的，别咽下去啊，对对，吐出来！”顾纪霆循循善诱，又用湿巾仔细将小脸擦出来七八分本来模样，喻朵却怎么都不上车了。

“你车技太菜，驾驶证多少钱买的啊？我不坐车了！”

“好好，我驾照买的，买的，那我们坐计程车回去。”

“不要！”

“那怎么走？”除了计程车也没别的交通工具了。

“坐……11路！”喻朵伸出两个食指，笑嘻嘻的答。

？？？

“影后，这个时间没公交车了，咱们上车吧，我慢慢开，外面太冷了，乖啊！”顾纪霆捞过喻朵就要塞进车里。

“不是，不是！11路就是腿！是腿！你背我走！”喻朵吊在他脖子上，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脸上，还有很重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