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屋，客厅里忽然多出一道黑影。

温酒心一紧，下意识的抓住门把手，下一秒欲夺门而出。

那黑影发出熟悉的声音，“小九，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是何璐的声音，提着的心落了下去。

温酒开了灯，看向从沙发上站起来的何璐，“你怎么不在房间里睡？”

“我担心你，想等你回家！”何璐回答。

这几天，但凡温酒一回家，何璐就会问借钱的事情。

开口借钱难，这几天温酒处处碰壁，回来后还要面对何璐，她真是会崩溃。

不等何璐先开口，温酒率先问道：“今天见到我哥了吗？”

自打舒逸晨出事后，何璐每天都去警局，舒逸晨却咬着牙不见她。

提到这个，何璐的脸上又露出难过的神色，“他还是不肯见我。”

“他的病还没有养好，人又被关了进去，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温酒没说话，心口却也难受的要命。

她一夜没睡，脑海里反复的浮现出江衍说的那句话。

*

江衍给的期限是两天，两天后正是除夕夜。

前几日，舒逸晨还在电话里高兴的说一起守岁，谁能想到不过几日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事情。

温酒还在考虑中，然而江衍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昨日谈的抵押资产的事情，对方忽然打电话来说不能抵押，而公司那边不断的有人上门讨债。

邓杰去了公司，正在安抚那些上门讨债的人。

讨债者根本不听，要不到钱就闹事，扬言要将公司给砸了，幸亏邓杰及时报警，这帮人撂下狠话，怒气冲冲离去。

温酒得知这件事情后，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就目前而言，除了江衍，她走投无路。

*

吴旻的电话打不通，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中。

她忽然想到昨晚上吴旻说过的话，江衍说她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这几年，他们未曾有过联系，就连以前的□□好友都不曾加过，更别说是其他。

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了前几天夜里的那通电话。

短暂的接通过，对方一声没出。

抱着迟疑的态度，温酒翻找到那个只有几秒钟通话时间的号码，几经犹豫下，将电话拨通出去。

今日天气不错，艳阳高照，山头的风却很大，吹的人刺骨冰冷。

秦姿看着江衍，“我以为你已经忘了！”

江衍抿着唇，神情肃穆的看着墓碑上灰白色的照片，将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

两人祭拜完，一同下山。

秦姿与他并排下山，“后天就是除夕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

欣赏着沿路的风景，她随口说：“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江衍回答：“今年不打算回去。”

这个答案，出乎她的意料。

“不回？叔叔阿姨不会催你吗？”

江衍高中毕业就随父母出国了，她跟江衍认识，是在大学里。

据他所知，国内这边，江衍没几个亲戚了。

江衍觑她一眼，言简意赅的回答：“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

秦姿十分好奇，接着问了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连过年都不跟家人团聚？”

江衍没回答，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快到山下，秦姿正想着找个借口，邀请江衍吃午餐。

“江衍……”

秦姿叫了声他的名字，江衍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衍瞥了眼屏幕上的号码，眼底平静的毫无波澜，当着秦姿的面上接通电话。

“什么事？”

电话是温酒打来的，她看向窗外，声音缥缈的很，“你真的会救舒逸晨出来，并且拿钱给舒氏？”

“你想通了？”

“是啊，我想通了！”

温酒笑笑，她想不想得通有用吗，她目前所有的路都被他堵死了。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笑声，“江衍，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江衍平静的陈述。

那头的温酒沉默了几秒钟，他还真没有骗过自己。

江衍挂了电话，看向面前的秦姿，“你刚才说什么？”

秦姿原本的计划是邀请江衍共进午餐，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通电话不一样，最起码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心中越来越慌，秦姿勉强笑笑：“我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吃午餐，我正好知道有一家西式餐厅还不错，很符合你的口味……”

江衍直言拒绝：“不了，我约了人。”

秦姿干笑一声，“你约了人？没事，我们下次再约，你先走吧！”

江衍嗯了一声，上了车，当真没有一句话，开车离开。

灰尘弥漫过来，秦姿整个人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