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骨美人(火葬场)(127)

这样的打击,无异于雪上加霜,也是宋德章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他仿佛瞬间被人抽了脊梁骨,整个人颓靡不振。辗转多地又回到定城,无论如何,定城还有个姐姐,是他最后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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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宋德章坐在街边小酒肆独自饮酒,醉得昏头昏脑,脚下倒了好几个酒壶,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孤独。

他拎着酒瓶倒酒,倒了半天才滴出几滴,于是又晃了晃,不悦喊道:“小二,拿酒来!”

下一刻,视线里出现个白色身影,那人如玉一样的手指提着只酒壶,将酒注入他杯中。然后不紧不慢地在他对面坐下。

宋德章眯眼看去,见是“老熟人”,缓缓地笑了。

“来看我笑话的?”他咬牙切齿。

“适才在对面茶楼饮茶,”苏锦烟道:“见你独自一人在此饮酒,便过来与你说说话。”

“想说什么?”

人就是这样,但凡分出胜负,认清现实,之前的那些不甘和敌意通通消失了。此时,宋德章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与对手说话。

“宋某技不如人,”他一口酒饮尽:“成王败寇,我认。”

“但你若是想看我笑话,”他冷哼:“就赶紧滚,我宋某即便再落魄也不是一个女人可以拿来嘲笑的。”

苏锦烟好整以暇地又给她倒了杯酒,淡淡地道:“宋东家,你可知你输在了何处?”

宋德章抬眼,浑浊的眼里神情散焕。

“你输在狂妄自大,输在看不起女人!”苏锦烟毫不留情地揭穿:“可你偏偏败在女人的手上。”

宋德章面色黑沉,冷厉道:“说够了?”

苏锦烟没理会他,自顾自说道:“宋东家,如果有个可以让你反败为胜的机会,你要是不要?”

闻言,宋德章动作一顿,紧紧地盯着她,眼底渐渐有几分清明。他是聪明人,自然清楚苏锦烟这话是何意。

“你想让我为你做事?”

“怎么,你不愿?”苏锦烟面色平静,而平静中眼角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还是说你不敢?”

“我宋某人有何不敢?”宋德章说道:“只不过我之前处处与你为敌,你就不怕我有二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苏锦烟道:“苏某欣赏宋东家的才干,正好我在定城的铺子需要人打理。”

“你让我为你打理铺子?”宋德章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兀自笑了半晌才说道:“苏景,你未免太狂妄欺人!”

“你倒不必急于拒绝,且听我说完。”苏锦烟说:“若是我将计划说了之后,你还不感兴趣,那就当我没来过。”

接着,苏锦烟将之前在宜县与高老爷谋划的商业蓝图,又与宋德章说了遍。她思路清晰,条理分明,从容不迫的姿态仿佛在聊每日天气似的,然而,出口的那番话,却是开天辟地震撼人心。

两刻钟后,宋德章彻底酒醒了,眼里哪还有什么浑浊迷醉?里头尽是震惊和兴奋。

而后,他唇角渐渐勾起,弧度越来越大,直至大笑出声。

“宋东家可愿与苏某共谋这份伟业?”苏锦烟摇着折扇问。

宋德章停了下来,狐疑且希冀地问:“为何是我?”

“适才苏某也说了,”苏锦烟道:“苏某欣赏宋东家的才干。”

良久,宋德章胸口热血澎湃。他忽地起身朝苏锦烟拱手一拜:“我宋某人能败在你的手上,心服口服。往后,任由苏东家差遣!”

***

安排好定城的事,苏锦烟便要出发南下了。

出发这日,早起时她又吐了许久,末了整个人面色苍白。

霜凌担忧不已:“怎么喝了药都还未缓解?”

“哪有那么快,”苏锦烟笑道:“不久前才喝的药,大夫说了得慢慢缓解。”

离开别院后,苏锦烟又住回了客栈,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去请大夫来把脉。在别院的这十多天她都没喝安胎药,心里担忧不已,大夫诊脉后告知她胎儿安好,她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这两天她的孕吐越来越严重了,昨晚又请了大夫来看,让大夫开了缓解的方子。霜凌一早就熬了汤药给她喝,结果喝完没多久还是吐得不行。

“东西都准备好了?”苏锦烟问。

“都准备好了,”霜凌回道:“张叔他们已经在楼下了,等小姐吃完早饭就出发。”

“好。”

这两日她忙里忙外的,也没再见过尉迟瑾的身影,听张叔说现在定城人心惶惶,钦差大肆整顿贪污案,已有许多人都下了狱。

想必这两日他也正忙得不可开交。

那日在别院与他说了分别之后,她便立即回屋子收拾东西离开了,后来尉迟瑾如何了,她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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