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骨美人(火葬场)(4)

也许是衣摆上这块丑陋的痕迹减损了他的风姿,又或许是在这短暂且沉默的交锋中,他突然落了下成。

尉迟瑾吃瘪,心情不爽。

正好见外头门被推开,有丫鬟进来了,他冷冷地嘱咐道:“此去上京,约莫是十数日,你乃我尉迟家新妇,莫要随意出门抛头露面。”

而后,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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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凌捧着衣裳进门,见屋子里多出了个男人吓得惊呼出声,慌慌张张地跑进室内。

“小姐,”她问:“那人是谁啊?”

“你心目中的高岭之花。”

“?”霜凌诧异:“原来他就是璟国公府的世子啊,长得还......”

苏锦烟:“什么?”

霜凌笑道:“有个词叫什么神仙玉人的?奴婢觉得,尉迟世子就是那样的人。”

“只是,”霜凌不解:“适才世子好像不大高兴?”

苏锦烟心情愉悦地勾唇,暗想,当然不高兴啦,神仙玉人都被火星子点着了,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霜凌又纳闷了:“但为何小姐看起来很高兴?”

闻言,苏锦烟顿时压了压嘴角,收敛几分:“别问这么多,快给你家小姐穿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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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瑾心情憋闷地踹开房门,就见自己的屋子里多了一人。

那人着月白锦袍,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支额,一手执白玉棋子苦想冥思。见他进门,抬眼的那一刹那,眉眼生辉,妖气横生。

他扔下棋子,打趣道:“如何?听说你娶的可是位娇滴滴的美娘子,艳福不浅。”

尉迟瑾扯唇嗤笑了一声,并未回答,而是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幽幽地:“你倒是还挺有闲心看我笑话。”

月白锦袍男子,正是尉迟瑾的好友,洛安王府全家捧在手心上的混世魔王——晁韶。

晁韶在上京就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哥,连尉迟瑾跟他呆得久了,也落得个风流之名。但相比尉迟瑾,晁韶的风流是真风流,光红颜知己就有好几个,而且还经常是醉花楼头牌玥婷姑娘的座上宾。

这次也是因为晁韶好死不死惹了点风流债,所以跟着尉迟瑾下江南躲债来了。

闻言,晁韶不甚在意地饮了口茶,欠欠地说道:“自然,我可不比之逸兄,往后便是有人管着的有妇之夫了。”

“她不敢管。”

尉迟瑾懒懒地往后一靠,双腿交叠,脸上不经意地流露出天之骄子的傲然之气。

“哦?”晁韶放下茶盏,很是有几分兴致:“即是去见过了,可还令你喜欢?”

尉迟瑾想起苏锦烟的模样,说不上喜欢,但不知为何,她那双清丽明亮的眼睛却令他记忆深刻。然而,蓦地又想起刚才自己在她面前出了糗,冷嗤一声道:

“家族联姻而已,所幸她还算有几分姿色,娶谁不是娶?”

*

船行了大半个月,这期间,尉迟瑾除了第一天来见过苏锦烟,之后便再无踪影。

苏锦烟也依他之言,一步也未曾出过屋子,皆是跟自己的丫鬟霜凌窝在室内。偶尔看看书,偶尔做做针线,也偶尔开个赌局赢丫鬟们点碎银钱。

直到快到达京城的前一夜。

霜凌鬼鬼祟祟地抱着个匣子进来,憋红了脸半晌才说道:“小姐,嬷嬷让奴婢将这个交给您。”

苏锦烟正坐在镜前拆发簪,闻言,转身接过匣子,疑惑地问:“是何物?”

“小姐看看就知道了。”霜凌支支吾吾地:“嬷嬷说了,让小姐今晚仔细看一遍,务必熟悉熟悉。”

苏锦烟打开盖子,见里头躺着两本书册,上头也未署名。又见霜凌红着脸颊的模样,奇怪地拿出来翻看。

只翻看了那么一眼,她瞬间僵住,随后,脸颊也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晕。

原来那书册不是别物,而是避火图。图片和文字穿插,解说得极其细致直白。

苏锦烟缓了片刻,忍着将书册扔出去的冲动,强自镇定地一页页翻看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苏锦烟才将书册合上,问道:“嬷嬷还说了什么?”

霜凌说道:“明日咱们就要进京城了,嬷嬷和二老爷他们即将返程,嘱咐您到了国公府好生服侍夫君。”

苏锦烟点头,突然有点怅然起来。

她六岁母亲去世,去世的第二年,王氏便又怀了身子。算命先生说是个儿子,父亲便一改发妻去世的悲痛,开始沉浸在即将有儿子的喜悦中。

王氏颇有手段,生了儿子后也不知用了何法子,愣是哄得父亲将她扶正当了继室。王氏原本是母亲身边的陪嫁丫鬟,后来趁父亲醉酒,爬床大了肚子。也是母亲宽厚,让她生下孩子,还给她抬了妾。

兴许是自身经历不光彩,王氏被扶正后,学着正室夫人贤良的做派到处笼络人心。但明面上大度和蔼,私底下对她却是处处为难。父亲虽也疼爱她,可男人向来不管后宅之事,更何况王氏是个颇有心机和手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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