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骨美人(火葬场)(69)

“我又不是故意。”平日里向来温顺的妻子今日跟他闹起来,国公爷心里也不舒坦,说道:“瑾儿平日皮糙肉厚,上回那样的剑伤都没事,又岂会忍不下几个鞭子?”

这下,薛氏哭都没力气哭了,觉得这个丈夫良心喂了狗,不安慰她倒也罢,竟还这般轻飘飘地说没事。天知道当她得知儿子吐血晕倒时魂都要吓去了一半。

她气得索性进了内室,眼不见心不烦。

尉迟瑾也恰好醒来,见薛氏坐在床边,哑着嗓子问:“母亲,锦烟呢?”

薛氏问道:“瑾儿你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她去哪了?”

面对儿子这般憔悴的神色,薛氏无奈叹气:“瑾儿你放心,娘已经修书去江南苏家了,兴许她只是一时生气回了娘家。”

经过今天这些事,薛氏又怎么会看不出是怎么回事呢?

儿子临时取消婚事,听到儿媳跟她和离又吐血晕了过去,再是迟钝,她也明白过来了,感情这些日子小俩口都在怄气。

可怄气归怄气,哪能动不动就和离的。弄明白事情原由,她倒是第一时间写了封信去江南苏家询问。

“瑾儿饿了吗?”

她扭头就要吩咐丫鬟去端饭食进来,却被尉迟瑾止住。

“母亲,”尉迟瑾道:“我想静一静,你跟父亲先回去。”

“那你......”薛氏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出门。

人一走,屋子里便安静下来。

尉迟瑾环顾四周,依旧是之前的模样,连梳妆台的东西也不多不少,甚至软塌旁还放着针线篓。

他视线定在一个香囊上,伸手拾起来。

香囊只绣了一半,上头的花色别致,可针脚实在是算不上好,时而密时而疏。

脑海里也渐渐浮现那日,她坐在榻边为他换药的情景。彼时他说枕头后有东西硌着了,让她拿出来。

当时无心之举,却窥见她促狭俏皮的一面。

两人视线交汇之时,他亲眼见她白嫩的耳朵渐渐泛红,眸色娇羞。那时的她,竟比月下的海棠还要美上几分。

尉迟瑾就这么坐在榻上,手里握着香囊愣了一会儿,直到门被推开,耿青领着个丫鬟进来。

“世子爷,”耿青道:“世子夫人近日以来一直是这个婢女服侍。”

尉迟瑾依旧盯着香囊,未曾抬眼,只低低吩咐:“说。”

小丫鬟怯怯地看了尉迟瑾一眼,然后跪下说道:“世子爷,奴婢跟着世子夫人这些日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不对劲?”

“世子夫人早在上个月时,就一直清点她的嫁妆,后来霜凌姐姐还带着许多东西频频出府。”那丫鬟想了想,又说道:“有一次,奴婢跟着进库房收拾,见里头东西空了大半,当时觉得奇怪也没敢多问。”

闻言,尉迟瑾顿了下,而后低低笑出了声,苦涩难言。

原来她早就起了离去的心思。

“这期间,你们世子夫人可曾出过门?”他问。

“出过的。”

“去了哪?”

丫鬟想了想,回道:“去过一次茶楼见婉仪公主,还去过钱庄,对了,还经常去素芳阁。”

“都做了什么?”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跟在外头等候,没进去看。”

尉迟瑾垂下眼睑,摩挲着手中香囊,面上辩不清情绪。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丫鬟进来,手上拿着封信笺。

“世子爷,”她将信笺递上:“这是在西厢房的桌上发现的。”

尉迟瑾接过那封薄薄的信笺,喉咙微动。好半晌,才说道:“都出去。”

.

夜色微凉,透着西窗潜入的清风,烛火忽明忽暗。

尉迟瑾盯着那封信笺静静地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启——

“尉迟瑾,你我皆心知肚明,这桩婚约并非什么天赐良缘,只不过是利益相合勉强而为罢了。我知你一心想娶的另有他人,因此,愿解怨释结,放夫归去。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第36章

看完信, 尉迟瑾勾唇冷笑。

一别两宽?

各生欢喜?

他将信笺悬于烛火上,眼睁睁地看着它起火,燃成灰烬。

半晌, 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休想!”

.

璟国公府热闹了几日后,因仓促取消婚事又安静下来。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荡起几道涟漪后便又归于平静。

只有琼荷院, 整日里听到哭声,有时是半夜,有时是清晨,薛婧柔毫无预兆便大哭起来。

府里的下人们皆唏嘘, 原本以为这位表小姐将成为半个正室,甚至说不定以后生的子嗣还越过锦逸院的世子夫人。毕竟表小姐姑母是国公夫人,与世子爷又是从小青梅竹马地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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