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知道夏昱会画画，据说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了。这次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的作品。

果真是任何事情都能做得好的人啊……

“以你为模特画的画，自然该送给你。只是不知道你满不满意？”夏昱问她。

沈采棠抬起头看着他，笑了，“你画得很好。谢谢。”

“过奖，我也不是专业的，画画纯属爱好而已。”

夏昱又看看身后的那些高一学生，对沈采棠说道：“上课时间快到了，我得抓紧时间看看大家的画。要谢谢你今天给我们当模特。辛苦了。”

沈采棠点点头，拿着画和女老师以及美术室的学生们道别后，转身离开了教室。

出了美术室，她迅速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又满怀激动地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再把画纸小心地卷起来，轻轻握在手中，脚步轻快地往教学楼走去。

尽管这并不代表什么，尽管上面没有签名，但这毕竟是他送给自己的第一件东西。

也许也是唯一的一件东西。

她这样想着，惆怅之情渐渐没过了喜悦。

回到教室自己的座位上后，她悄悄地把画夹到了历史课本里，小心地放到了书包的最深处。

第16章

国庆假期期间，沈采棠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中间腾出了一天，邀请冯晏晏来家里玩。

沈利华和叶梦琴这一天正好去看望沈采棠爷爷奶奶了，家里没有其他人，冯晏晏自在了很多，也因此有机会好好观摩了沈家的阳台。

“天哪，叶阿姨简直是个天才！从没见过谁能把植物家养得这么好的。”

她边看边咂舌，又对沈采棠说：“讲真心话，你妈又美又能干，绝对完美女人。你爸找到她算是有福气。”想了想又一本正经地补上了一句：“你爸我见过，也挺帅的，属于小女生最喜欢的那种大叔类型……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沈采棠止不住笑，但一想到最近父母相处还是那样冷冷清清的，脸上的笑容又慢慢凝结了。

闲聊了一会儿，两个人还是决定看部电影。以往看恐怖片居多，这次冯晏晏却提议看爱情片。

“总是鲜血啊尖叫啊什么的，太累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

女生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可能连带着对情爱题材的东西也会更感兴趣。在感受他人甜蜜爱情的过程中，做着自己的梦。沈采棠没多说，思索片刻，找了部自己一直想看但却没看的《廊桥遗梦》。

刚开始冯晏晏还在抱怨电影讲的是中年人的爱情故事，到最后却哭得不能自已。沈采棠更是从看到罗伯特站在雨中凝望车上的弗朗西斯卡，默默和她道别那一刻就开始流泪。

“你说，短短的四天真的就能够缔结永生的爱恋吗？会不会太不现实了？”冯晏晏用纸巾擦拭着眼泪，一边问沈采棠，声音闷闷的。

“我觉得没什么不现实的。有的时候，只是一眼就能让你完完全全爱上一个人，再难忘记，不是吗？何况他们还有四天的相处，经历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时刻。”

冯晏晏点点头，隔了一会儿又有些幼稚地说道：“要是齐光能像罗伯特喜欢弗兰西斯卡那样喜欢我就好了。”

听到她如此露骨的一句表白，沈采棠有些措手不及，想到齐光的情况，她沉默了。

“问你一个问题。爱人和被爱，如果只能选一个，你会选哪一个？”沈采棠岔开话题，像是在问冯晏晏，又像是在自己问自己。

这是个非常老套但又不失为经典的问题。

“爱人。”冯晏晏稍加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如果你爱的那个人不爱你……比如说，我是说比如，如果齐光不喜欢你，只有你单方面的感情投入，你不会觉得很痛苦吗？”

冯晏晏沉吟了一会儿，“怎么可能不痛苦？但是，如果只能有一个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择爱人。只有爱着一个人，你才能更真切地感受到自我的存在，那是一种完整而深刻的情感体验。”

沈采棠没有说话。回想起自己的那些隐秘心情，不禁开口道：“而且，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有很多快乐的时刻，哪怕不做什么，哪怕只是看着他，都会觉得心中欢喜。虽然，虽然爱一个人一定也希望对方会爱自己，但世界上终归有很多不完美，有很多爱是得不到回应的，不是吗？只是，比起谁都不爱的冷静和麻木，我宁愿选择夹杂着痛苦的甜蜜吧。”

“知音啊，采棠，情感专家啊！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太赞了！”冯晏晏一扫刚才的严肃和感伤，好像又回到了她平时那种最被人熟悉的状态。

她从沙发上直起身，凑近沈采棠，“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准备高考以后就给齐光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