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遁形[刑侦](101)

作者:桔子粟 阅读记录

能探究的,只有可能得到结果的事情。

譬如那首莫名其妙的歌。

“也要归咎给谢一明吗?”听上去不太满意的口吻。

孟彧煞有其事地抿着唇点了点头:“谢傲雪还没发表的歌,如果是谢一明就不奇怪的,他们关系这么亲密,说不定她的曲子他还提了建议呢。”

也确实无可反驳。

这三个人,全都和烂尾楼有关系。

谢一明是坠楼工头的遗孤。死者谢傲雪是烂尾楼前承包商名义上的女儿以及现承包商血缘上的女儿。谢恩行是现烂尾楼承包商以及前承包商的,情敌?

那烂尾楼底下埋着的骨头呢,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谢一明倘若是发帖者,显然在2018年就知道烂尾楼底下有骨头,也就是说他知道烂尾楼里埋着什么秘密,他究竟是为着这个秘密在十多年以后杀死了谢傲雪,还是在突然得知谢傲雪的身份后为自己可能枉死的父亲报仇?

或者更深层次的,谢一明的生父,也就是那个坠楼工头,根本就是因为烂尾楼底下埋藏的秘密丢了性命的?

“我记得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你提了一个疑点。”

视线从屏幕上抬起来,落到对面,冷白色的电子荧光投映进女人的瞳孔里,反射出来的,是更冷清的目光。

孟彧没有移开眼,“工头身为某个级别的管理者,在发现工地上的异常情况时,没有向上级大老板汇报,而是选择跟底下的民工师傅讲,这很奇怪。”

是在和钟铭恩谈话后察觉到的疑点,时温说:“是,当时我推测他是不得已为之,也许不能跟老板白中旭讲。”

但是为什么不能讲?有什么不能讲?

“除非——”孟彧说,“这个异常情况本身就是白中旭造成的。”

是白中旭的秘密。

是在发现了大老板秘密的极度不安里,选择向自己的友人倾吐心声。

那当时的状态一定没有钟铭恩讲的那么轻松。

也许是那天晚上自身的恐惧紧张,加上时间的冲刷,导致少年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也许——

“但是有一个问题,谢傲雪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有什么理由是非得让她付出生命作为代价的。

“就算谢一明单纯是为了给自己父亲报仇,忽然得知谢傲雪其实是白中旭的女儿,因此出于‘白家人都该死’的行事原则杀掉了谢傲雪,父债女偿。可谢恩行呢?”

这个死者的亲生父亲,光是说起女儿的名字就表现出了极其强烈的愧疚,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在听见养子说女儿自杀后就相信了,不仅没有追究还费尽力气帮忙隐瞒。

手臂顺着桌面垂下来,人也顺势往后,背靠进沙发里。

“中间还漏了一环。”孟彧说。

人都没了,总不能是出于对“自杀死掉的听上去没有被人杀掉的好听”的名声的担忧。

即便是名声——

“别忘了,就算是谢恩行,在陈述过程中他也没有隐瞒,谢傲雪和那些人进行情色交易的事情。”时温说。

难道还有比这更难听的?

孟彧忽然想起:“谢一明却说谢傲雪是皮条客。”

“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时温说,“他当时告诉我这一点的时候,让我承诺不告诉谢恩行这件事,他的说法是,人已经没了,不想父亲再为此伤心。”

真的是不想父亲伤心吗?

还是怕由于自己背叛了规则而导致同盟破裂?

奶茶的温度渐渐褪去,隔着陶瓷杯壁几乎感受不到,液体顺着吸管触碰到嘴唇时才能感受到些许的热度。

一点点的热,融进身体后却是更彻底的凉。

“依你所见,谢一明对于谢傲雪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一个听上去无关头尾的题外话。

时温仔细地回忆着,秀气的眉线蹙起轻微弧度。

“我不能很确定我的判断准不准确。”她说,“从我的角度来看,他对于谢傲雪是有感情的。”

孟彧:“什么样的感情?”

时温顿了下,语气有些抱歉:“我不是很清楚,亲情和爱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体现。”

准确说,是对爱情不甚清楚,所以失去了区别的标准。

孟彧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看上去是满意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对答案的满意还是其余别的地方。

满意之余也许还有些许可惜,可惜自己没有亲眼见到谢一明。

当然是要可惜的,错过了一次,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后者说起谢傲雪时,又爱又恨的纠结与痛苦。

似乎是各有各的思考,沉默从桌子中心蔓延开,缓缓地,延申向两边,然后在时温这一头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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