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想抢，黎离却又后退了两步，嚷嚷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老是黎妙黎妙的挂在嘴边上？那个扫把星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装个可怜吗？成天装给谁看呢。你们都看不到我，是瞎了吗？”

“你他妈闭嘴。”萧寒怕惊扰了病房里的人，压着声音低吼一声。

黎离曾经喜欢一个男孩，但那个男孩只是见了黎妙一次就坦言自己喜欢她，气得黎离跳脚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吃了哑巴亏暗暗记恨黎妙。

不过这件事，迟钝如黎妙根本不知道。

原本黎离看萧寒戴个眼镜挺斯文，又听他讲了一天的话，越发觉得他举止言谈文雅，以为是位彬彬有礼的绅士，就想勾搭过来，好出一口气。然而听到他骂人，除了意外，他的眼神更让她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本能的恐惧。

他当然可以彬彬有礼，但黎离不可能知道，这人曾经可是能动手绝不比比。如果她知道的话，现在就应该庆幸自己年纪小又是个女生，不然早就躺在地上了。

萧寒死死盯着她，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戾气来，表情阴森森地朝她逼近一步，压抑着怒气说：“我警告你，现在把东西给我，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否则，后果自负。”

黎离的确怕了，但还是紧紧捏着包不放，强撑着底气和他对视，扬起下巴道：“怎么，你、你还想打女人吗？”

萧寒：“你大可以试试。”

算起来，黎离从小养尊处优，除了被黎曼吼过两嗓子也没吃过什么大亏，这会愣是梗着脖子不认怂，她“切”了一声，不甘示弱地哼声：“我就说喜欢黎妙的能是什么好货色？和她一样，当人一面背后一面！不就是个破包吗，谁稀罕呢！想要？还你啊！”

说着她扬手一丢，直接把背包甩了出去，原本帆布包摔一下也不打紧，可巧就巧在拉链开着，包里的东西直接飞出去两件，其中包括一个彩色的小物件。

萧寒瞳孔一缩，连忙伸手去接，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只听得“咔嚓”一声，黎妙的玻璃糖罐应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黎离惊了一下，虽然萧寒不知道，但她知道，那是黎妙妈妈的遗物。

“你！”

萧寒一句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突然被拉开了，伴随着从模糊到清晰的声音：“……黎妙，你干嘛呢？要出去就出去，不出去就……”

黎曼“一边待着”四个字还没说，就被眼前的场景整愣了——一地狼藉，萧寒和黎离面对面箭弩拔张地站着，尤其是萧寒，那表情简直像要吃人。她偏头看黎妙，发现黎妙难得露出了极其阴沉的神情，眼尾泛着点水红色，像是极力隐忍似的。

她正要开口问怎么回事，黎妙却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

“哎——”黎曼有点懵，但还是第一反应回头跟病房里说，“没事没事，她刚站起来有点低血糖。”

黎煜：“没事吧？”

黎曼：“没事，我过去看看。叔您和奶奶先吃。”

她反手带上门，躲开门上的小窗，站在墙角静静地看。

黎妙沉默着走到萧寒面前，低头看着那只碎掉的小罐和周围散了一地的糖果。

萧寒在看到黎妙的一瞬间是慌的，他不知道刚刚的对话她听到了多少，抑或全都听到了，黎离说的那些话，他听着都不好受，更何况是她。再加上，黎离摔碎了她的东西。

黎妙没跟他提起过那小罐子的来历，他只知道这个小小的玻璃罐，她一直带在身上，一定是很珍视的东西。

如今她一声不吭，他反而更怕了。

萧寒：“……妙妙？”

黎离忌惮地盯着她，大概心里也是心虚的，但偏偏就是嘴硬，执拗地阴阳怪气：“什么破罐子一摔就碎了，多少年的破东西了，还带着它装什么样子呢！”

萧寒瞪过去，真的想一巴掌让她闭上嘴，但顾及现在的情况不好轻举妄动，好不憋屈。

他正想安慰一下黎妙，然而下一秒，谁也没想到的，黎妙兀自讥讽地笑了一下，干净利落地扬手，“啪”地给了黎离一个耳光。

“……”

萧寒愣了，黎曼惊了，被打的黎离吓傻了。

黎妙冷笑：“破罐子？那是我妈妈的东西，闭上你的嘴。”

脸上火辣辣的疼，黎离没傻几秒就反应过来了，不敢置信道：“你、你敢打我？我……”

看她想还手，萧寒着急要拦，可黎离还没抬起手来，黎妙直接反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又在同一边脸上给了她一巴掌。

萧寒：“……”

黎离彻底老实了，表情呆滞地看着她，气焰也；落下去了。

黎妙甩开她的手，像是用力过猛，自己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站稳，双眼猩红地盯着她，开口的语气极冷：“黎离，今天这两巴掌你记住了，一为你不孝，二为你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