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是……”

“不是什么？”程霏霏看着她眨了眨眼，愕然一惊，“你该不会是不想和萧寒哥结婚吧？你是不婚族吗？”

“倒也不是，但我没想过……结婚。”

“没想过，这怎么能不想啊？”

黎妙有些为难地低着头，“婚姻”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词，兴许是受到家庭的影响，每次提起总让她慌乱无措。

但程霏霏不理解，她一度的梦想就是要嫁给萧寒，于是追问道：“萧寒哥那么好，颜值高，有内涵有责任心，家庭和睦，事业有成，虽说性格……但你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黎妙摇摇头，“没有，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她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她该拜谢满天神佛庇佑才对，只是……

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一直以来逃避的问题被程霏霏无意间提起，黎妙此刻的心神极其恍惚，本该敷衍过去算了，可她几乎是口不择言：“人的新鲜感是有期限的，他今天喜欢我不代表明天也喜欢啊。现在不都是‘及时行乐’么，只是生活太无趣找个乐子彼此慰藉而已，怎么能当真呢，干嘛想那么远。”

她这番话，逃避有之，掩饰亦有之，同样也包含了她对这段关系毫无真实感的不安和猜测。

等她说完，许久都没有人出声，黎妙开始后悔一时嘴快，以为程霏霏被她的话吓到了。不过也正常，毕竟这么认真喜欢的女孩，听到她说这些话肯定被气够呛。

但当黎妙抬头看她时，才发现她并没看她，而是目光惊恐地盯着她身后。

程霏霏凑近她耳边，怯声说：“你们俩的事我管不了，但我觉得……你现在最好想想，怎么解释才不会死得太难看。”

黎妙闻言，大致也猜到她身后有什么，心如擂鼓，不自觉开始慌了。她缓缓转身，看向站在她身后十步之外的萧寒。

第43章

萧寒笔直地站在那，神色严肃，简直是脸黑到了极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冷而阴沉，薄唇紧抿。

如果程霏霏没记错，她上次看到这个表情还是在酒会上，只不过那时候他狠狠瞪着的是她，如今却是黎妙。

但相比起来，他的眼神中除了怒气，还夹杂着不敢置信和一些程霏霏看不懂的情绪。

她好心提醒：“……看萧寒哥的表情巨生气的，你、你快想办法，撒撒娇什么的，啊？”

黎妙没有回应，不安地望向他。

程霏霏看不懂的情绪，黎妙看清了，是失落。

两人的视线隔着不远的距离在冷凝的空气中对接，仿佛能撞出火花。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程霏霏几乎要被这两个人安静的对视折磨出心脏病时，萧寒终于迈开步子，朝她们走过来。

如果说黎妙刚才还有胆子挺胸抬头地望着他，现在却不敢在距离极近的情况下碰上他的眼睛，她怕他高高在上审视的目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缓缓垂下了头。

萧寒在她面前站定，表情未变，斜着眼瞥程霏霏。

后者立刻感受到刺骨的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找堂哥还有事！那啥，我……就先走了哈！”

她讪讪地笑笑，从后槽牙里挤出一句极小声的话给黎妙：“愿上帝保佑你。”

说完，她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儿拐了个弯没影了。

黎妙手足无措地站着，下意识掰扯着自己的手指，闭口不言。

她看不到萧寒的表情，但能听到他很重的呼吸声，也能感受到他周围气氛的冷凝。

良久，她听到他呼了一口气，声音沉沉、一字一句地说：“林卓说，最近一段时间，你不止一次被恶作剧，是吗？”

黎妙愣了愣，意外他没谈及刚刚的事，又因他忽然提起的事顿了顿，点头。

自饼干盒里的蜘蛛之后，确实还有过几次恶作剧，不过都是类似在她的杯子里加盐这种小学生整蛊一样的把戏，黎妙多半哭笑不得地怀疑她们只有学龄前。

唯一一次过分的是在她的椅子上放了大头钉，好在林卓及时发现才没发生意外。

而这些，她通通没有告诉萧寒。

“还有，你早就知道之前在温泉山庄落水的事，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甚至也知道和谁有关，是吗？”他的声音近乎平静，却让黎妙心颤了两颤，暴风雨前的平静简直比他发飙还吓人。

黎妙低声说：“只是猜测。”

“为什么不告诉我？”

“……”

“说话。”萧寒一字一顿地重复，“我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黎妙不用抬头看都能想到他皱着眉咬牙切齿的样子，无奈地抿了抿唇，底气不足地说：“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惊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