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上了楼，顺手将从外婆那拎来的一大袋零食也提了上去。

三个人里，最为震惊的是夏晓华，她的女儿从出生起到如今二十岁，一直都是个“乖孩子”，不爱说话，成绩也不好。夏晓华自己也不喜欢这个女儿，她觉得樊月没本事，每次去亲戚家做客什么的，只有自己的孩子坐在一边不和其他人玩，她觉得她无能还胆小。

这是第一次，她看见樊月说脏话。

祝小文不是个能忍的人，这顿饭吃的不开心，啪的一声狠狠摔了门，回了房间。夏晓华猜测，她肯定得摔东西。

果不其然，楼上传来东西砸地的声音，一阵噼里啪啦。

只有祝家豪继续吃饭。

他聪明，也看得懂人心。他当初选择和夏晓华结婚时，除了夏晓华有本事能和自己足以匹配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樊月是个不争不抢、怕事的人。

这样的人对自己和女儿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

但是，谁能忍一辈子。他知道，樊月的忍耐到了极限了，不想忍了。

樊月在房间里，吃着外婆给她的零食，她刚刚根本没吃几口饭，现在饿得不行。

薯片饼干下肚，渴了没水喝，她下楼去接水。

经过厨房，她不敢相信，夏晓华竟然在厨房洗碗。

“妈，你，为什么在这洗碗，家里不是请了阿姨吗。”

夏晓华戴着手套，刷着盘子，没有抬头。

“你觉得我为什么在这刷碗。”

“祝家豪他打你了？！”樊月上前拉着夏晓华手腕，发现她胳膊上有淤青。

夏晓华没说话，抬手拉下袖子遮住了那块伤。

“你不说话是吧？好，我去找他。”樊月不敢相信，她妈妈这么一个要强的女人，会甘心给祝家豪做牛做马。

樊月连门都没敲，硬生生推开，她气愤得不行，而书桌前的祝家豪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打我妈了？！”樊月抽过他手底的文件，逼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我没打她。”

“那她胳膊上的淤青哪来的，你别告诉我她是自己摔倒磕的。”

“就是你说的这样。”

事实上，祝家豪说的也没错，的确是夏晓华摔着了，但却是他推的。他们吵架，他误推的。

“你真恶心！”

“好了！”祝家豪用力的拍了下桌子。

他可不会一直纵容一个孩子没礼貌下去。

“小文的那件事还没算清楚，你不要忘了我是一家之主，我还是个男人，很多事情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没去做！”

樊月上前一步，没有畏惧，毫不退缩。

“那又怎么样呢？你是男人又怎么样？我也是个人，我当了太久的垃圾太久的玩具，你们也玩够了，那我也不想做废品了。我有资格反击，祝小文是什么脑子，你不会不清楚吧，爸。”最后一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

祝家豪低估她了，言语吓不到她了，她很坚强，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爬起来，做一个强大的人。

樊月不想多说什么废话，一脚踹开地上的纸张，大步走了出去。

第29章 chapter 29

第二天，樊月没再看见夏晓华洗碗。

樊月对祝家豪的顶撞，并不意味着母女间的关系有多大改善，该少言寡语的依旧不变。

对于祝小文，樊月早就已经厌倦了，每当经过她身旁时，两人都自觉不互相搭理。樊月不是个把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的人，对祝小文，她却没必要隐藏那些。

即然两看相厌，何必再装虚伪。

而祝家豪，樊月还小的时候，还会做做表面功夫，大抵是他自己也装累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渐渐摘下了面具。

大家都坦诚相待。

樊月基本早上一起床就离家，连早饭也没吃，就坐公交车去了外婆家。

这种生活很棒，每天早晨五六点起床，在外婆的小卖部附近买个简单的早晨吃，接着一整天樊月都帮外婆看店，这样也能给外婆减轻点负担，到了晚上**点樊月再晃晃悠悠的荡回家。

这样算下来，她在家待的时间很少，最重要的是，她回家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晚上的气温寒冷的不行，大家都待在房里不出来，她几乎见不到家里人。

外婆的店里没有暖气，樊月一般都搬个小板凳坐在店门口晒太阳。

这时候有些中小学还没有放假，学生都爱拿着自己攒的那点零花钱来买零食吃，尤其是小学生，爱买辣条和干脆面，再从兜里摸索出几个硬币来。

有时候樊月也会生出一种错觉来，那种当老板娘并且提前过上退休生活的滋味感觉棒极了。市井生活、人间烟火，往往最普通的东西才是人最终的归属。

樊月磕了把瓜子，退伸的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