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到底在烦什么呢？”

“唉，”老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近楼市濒临崩盘，公司投资的许多房产还没竣工呢就已经建不下去了，特别是明华公司破产之后，我们又失去了一大批投资商。”

明华破产，是真的？

车子停在了工地的门口，老大进里边视察去了，我答应老大只待车里。耸入天空的大楼，只有钢筋水泥筑成的框架，风飕飕得穿过楼框，伴着工地上铁棍的敲敲打打和搅拌机发出的隆隆声。

那个熟悉的背影，我怎么会忘记呢？肖齐的衣服湿湿地贴在身体上，突出的肋骨越发显得他的消瘦。他艰难地推着堆满弃石的小车蹒跚在凹凸不平的工地上，车子一倾，瞬间尘土飞扬。

从不远处跑来一个貌似包工头的中年男子，对着肖齐狂吼一气：“来了一个多月了，这点事还做不好，你吃什么长大的……赶快清理干净，还愣着干什么……”

肖齐，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虽然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他从来都适合坐在办公室的人怎么会受得了这般辛苦，那一块钢筋得多重啊。肖齐的才华不是在这种地方可以施展的，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明华破了产，肖齐，无处可去了吗？

我一闭眼，泪水就趁机逃了出来。我真想此刻就冲到肖齐身边帮他一把，可我不能，我答应过妈妈，永远不见肖齐。

老大开着车渐渐走远，肖齐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怎么了，怎么哭了？”老大是看见我眼睛发红。

“没事，工地上灰尘太多了，沙子进了眼睛。”我说。

我回去翻了前几个星期的报纸，果然，明华公司一个多月前在世界上消失了，就像消失的楼兰不复存在了。没想到，我昏迷了一个月，醒来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了我缺全然不知。

楚菲说，这大概是报应吧。

过几天，老大对大伙宣布公司已经找到了新的投资商，成功度过了危机。没想到石川这么有能耐，总能在关键时刻扭亏为盈。

第五十章 卸下所有的武装

晚上我们和投资商吃了顿饭之后，应他们的要求去了酒吧。这些老板们真是祸国殃民，公款吃喝玩乐，当天经地义。

我哪有心情唱歌，几个同事倒是帮我挡下不少酒。撕心裂肺的高歌，震痛耳膜的音响，混杂恶心的酒气，陶醉在昏暗里的人们，在孤独感最轻的迪厅，越发显得孤独。

我没喝高啊，那为什么我会看见蒙娜呢。妖艳美丽的脸，一身大红短装，集可爱和性感于一身。

“你们好，这是你们刚才点的酒……”语气中不见了往日的嚣张锋芒，完全是经过时间腐蚀的盾兵钝器。这是蒙娜吗？

那个投资老板估计喝高了，露出了本性，扯着蒙娜的衣服挑逗的说：“小姐长得真漂亮，你开个价，今晚……”

蒙娜用力甩开那个色鬼退后几步，看了我一眼慌忙地冲出门去。蒙娜，真的是她吗？

我追了出去，在楼梯口拦住了她：“蒙娜，怎么是你，你怎么……”

“很惊讶是吧，哼哼，见到我沦落到这般田地你狠开心吧，我像一只老鼠一样整夜耗在这里受尽欺负受尽折磨，你满意了吧……”蒙娜激动的情绪和隐藏不住的委屈，让我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不是的蒙娜，不是的，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走吧，我不想你见到我这个样子。”蒙娜转过身会逼着我。

“你知道吗，肖齐他……”

“哼，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真理，自己都顾不上了……”蒙娜说着转身快步走下楼去我瘫坐在 阶梯上，一股凉气传上来。什么都变了，什么都空了。

潮退了，还有留在沙滩上的贝壳，但是写在昨日沙滩上的话语，已随着潮水消失不见。

我借口不舒服先退了出来，躲在酒吧门口不远处等着蒙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她。凌晨三点，蒙娜披了件长衣服独自走了出来，也没打车，沿着公路走着。

我跟上去，东躲西藏逃过蒙娜的怀疑。只见她中途接到好几个电话，都被她匆匆挂掉了。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我差点跟丢了。没想到我林颜一世英名竟也干起偷鸡摸狗之事。

蒙娜拐进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巷子里飘来一阵阵垃圾发酵的恶臭。大约走了十分钟，蒙娜，在一个破旧的居民楼大门前停了下来，掏出钥匙后怎么也打不开门，蒙娜抓着钥匙叮叮当当响，们终于开了，一道黑影掠过硬生生吧蒙娜给拽了出来，拖着到不远处的杂草丛。我躲在旁边的垃圾桶后面大气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