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她还不够狠,不够自私,还是因为她太害怕失去。
想到这里,程樾又是一笑:“今天的事如果换作是韩羽,我一定会直接问他,能不能帮我一次,我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看,简单的关系就好处理得多,我提出请求不会有负担,他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都不用考虑会伤害或是辜负我,他只需要想在利益上是否合适。”
“同样,这次他说取消婚约,我这里也不觉得疼。”程樾边说边用手指向心口。
邵北川的目光跟着落下。
随即程樾又抬起手指,指向额角,说:“疼的是这里。我真的伤透脑筋了。”
邵北川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接道:“名利都是身外物。让我帮你吧。”
程樾心里一震,嘴唇动了动,看向他的眼睛,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邵北川唇角挂着笑,握着她的手,轻抚着她的中指和无名指。
程樾吞咽了下,将那往上汹涌的情绪压下去,才说:“那你以后就不是音乐人邵北川了,是樾心老板的未婚夫。”
邵北川“嗯”了声:“那只是别人的看法,对我没有区别。”
程樾又道:“这是权宜之计,过段时间,婚约还要解除,但这件事不会消失,你的粉丝永远都记得你被‘潜规则’的事。”
邵北川笑了:“六年前就发生了,我现在计较有用么?”
程樾继续说:“或许以后你都不可以随心所欲的做音乐了,这个标签贴上了,你做的再出色也很难撕下来。”
邵北川说:“做音乐是我的态度,我用它表达人生,表达我的观点,把我心里说不出来的话谱成曲,这样的音乐自由只在我心里,没有人能关的住,任何标签都贴不走。”
程樾一顿,缓慢的将手抽回来,说:“可是这件事只能以利换利,要是你搅合进来了,就又变得复杂了。”
邵北川掌心空了,他叹了口气,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樾重新环抱住膝盖,将自己变成鸵鸟。
半晌过去,邵北川忽然开口了:“也许你还需要一点说服力。”
说服力?
程樾看向他,只是还来不及发问,邵北川便倾身过来,一手托起她的脸。
就在两唇相触的前一刻,程樾已经醒过闷儿,她是有机会推开他的。
可她犹豫了。
就是这一丝犹豫,令事情走向另一个方向。
邵北川的吻炙热、坚决,他的身体充满力量,他们熟悉彼此的气息和味道,阔别六年,却仍是像磁铁和金属,一吸上就拔不开了。
程樾浑身都开始发热,她喉咙深处还有着酒精的味道,却不知道是从他那里来的,还是自己的。
她脑子发懵,放弃了思考。
心里有根弦绷了太久,根本经不住拨。
她的腿软了,她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就这样纠缠了许久,就在即将戳破那层窗户纸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声音很大。
哦不,或者应该说,是房间太安静,他们太沉迷,那铃声才会显得额外刺耳。
就像是熟睡的梦中人,忽然被闹铃惊醒的瞬间。
程樾一下子睁开眼,把头歪向一边,努力平复气息。
她已经躺在了沙发上,带子解开了。
邵北川的鼻梁就顶在她的额头上,他的胸膛也是起伏不定,他听着那铃声,问:“你要接?”
程樾闭了闭眼:“嗯。”
她的声音很沙哑,这一个字几乎发不出来。
邵北川安静了一秒,随即起身,从茶几上拿起她的手机,递给她的瞬间,也看到了那上面的名字。
是贺言。
程樾接过来,扶着沙发坐起身,一手将敞开的襟口拢住,一手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里传来贺言的呼吸声,他似乎也正在压抑情绪,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忐忑,或是愤怒,或是其它。
程樾就耐心的等着贺言平复了呼吸后,听到他说:“你说让我给你几天时间,现在差不多了。”
这时,邵北川站起身,他将壶里的温水倒出来,送到程樾嘴边。
程樾揪着他的手喝了口,对贺言说:“明天吧,当面聊。”
“好。”
电话切断了。
程樾放下手机,看向邵北川。
他正在喝水,一口气喝光了一杯,随即他抹了把嘴,低头看她。
等到水咽下去了,他问:“继续么?”
程樾忽然觉得喉咙里又干了,她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摇头。
邵北川便别开脸,似乎是妥协了,放下杯子说:“其实不是任何事,都是只能用利益来解决。”
程樾没说话,她已经渐渐清醒过来。
邵北川很快进了卧室,不会儿又出来了,说:“里面有两张床,你不用再开一间了,我保证今晚什么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