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风情万种时(56)

就在那一刻,程樾不得不承认,艺术是有魔力的,无论是音乐还是绘画,它们都是人在绝望时的精神慰藉。

她的耳边又一次响起那个旋律,那个嗓音。

直到她的眼皮动了动,手忽然被人握住。

她醒了。

“程樾。”

握住她手的人,叫着她的名字。

程樾的意识回来了,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却不是唱歌的人,是贺言。

程樾睁开眼,没有挣扎,只是扫过陌生的地方,她此时已经不在那个小酒吧了,而是在私立医院的病房。

这家医院她也住过,房间的陈设她有印象。

程樾收回视线,看向坐在床边的贺言,清清嗓子,说:“我只是感冒,你怎么把我送这里来了。”

她的声音很哑。

贺言很快来到床尾,将床的上半部升上去,又倒了温水给她,应道:“你不是普通的感冒,在陌生的地方都能晕倒,我不送你过来,难道把你扔在那边?”

程樾一手接过水杯,又看了看另外一只正在输液的手,没有多言,喝了半杯水,才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贺言说:“我没跟你家里人说,但是这里的医生认识你,他们会不会说我就不知道了。”

程樾扫了贺言一眼,无声的叹口气。

很快,程家人来了。

程樾撑起笑容,安抚着齐慧歆,虚应着程中月,随后又看向站在外围的贺言,说了句:“贺言,今天的事谢谢你。”

程中月像是这才注意到贺言的存在,诧异的转身,很快笑了。

齐慧歆将贺言送出病房,一起走了一小段路,并将事发的来龙去脉问了一遍。

贺言只说,是和程樾约了见面,在一个小酒吧里,不知道程樾得了重感冒,也没想到事情谈到一半,她会晕过去。

等到齐慧歆返回病房时,程中月已经离开了,程樾一个人看着窗户的方向。

齐慧歆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并告诉程樾,这件事没有告诉爷爷、奶奶,怕他们着急上火,再急出病,她也问过医生,的确是感冒,幸好没有别的问题。

程樾没有应。

直到齐慧歆坐下,说:“之前你给家里打电话,只说是鼻子不通气,喉咙不舒服,幸好贺言通知我们。”

程樾低声说:“是他大惊小怪,我就是累了,在酒吧包厢里睡一小会儿。”

齐慧歆并不赞同:“不是自己的地方,你怎么能放心?”

程樾笑了下:“是邵北川朋友的酒吧,那个老板人还不错。”

齐慧歆张了张嘴,叹气。

隔了几秒,齐慧歆问:“你还想他么?”

程樾摇了下头,又点头:“我也说不好。”

她以为她会很想,有时候又觉得还好,她以为她不会想,可是当一个人疲了累了,需要喘口气的时候,又会开始想。

*

在齐慧歆的坚持下,程樾在医院休养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贺言来看过她两次,一次是交代学校的事,一次只是闲聊。

其实程樾看得出来,贺言第二次来,是有事想问,或者说是想试探,就是那天她进医院之前,他问的那个问题——你似乎对他有些敌意?

这个“他”指的就是贺之川。

只是程樾虽然看出来贺言的疑惑,却不点破,更没有解惑的意思。

是啊,她是对贺之川有敌意,但这只是她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

不过在对付贺之川这件事情上,她并不介意与人联手,或是推一个更针对贺之川的人出来,将这个绊脚石清除掉。

她的敌意藏得很深,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没有露出分毫,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要忘记了。

那天贺言离开以后,程樾便走出病房,到院子里溜达。

她没带手机,就只想一个人,不受任何信息的骚扰,在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独自待一会儿。

这几天,她每天都会到院子里坐上十分钟。

只是这最后一天,天不遂人愿,她之前坐的那个长椅上,已经有人了。

那是个男人,约莫二十六七岁,身材精瘦、结实,宽肩足以撑起肥大的病号服,外面还罩着男士羊绒外套,此时正翘着二郎腿讲电话。

程樾扫过男人看向别出的侧脸,他戴着黑框眼镜,眼睛半眯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隐约感受到周遭的气场,透着强烈的不悦。

程樾无意听一个陌生男人在电话里教训人,刚走近便绕开了,仿佛只是路过,脚下走的也很慢,绕着院子溜达了半圈,隔了好几分钟才折回来。

她想着,男人训完人也该走了,她还是想坐一会儿。

只是折回来时,男人还在那里,他倒是不讲电话了,手却从外套兜里摸出一包烟和一个金属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手势无比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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