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出书版)+番外(179)

何况她一直往家里打钱。大学时候每个月拿的SM项目生活费都能省下来一些寄回家,工作后更不必说,所以人回不回来的,家人并不在意,陈见夏也乐得清静。

这两年不知怎么,忽然索要起了陪伴。

郑玉清再次听到陈见夏的承诺,放下了心,不哭了,说,礼拜五晚上还是礼拜六啊?礼拜天就走啊?

“不一定,我先回去再说。”

妈妈欢天喜地,又讲了几句,挂了电话。

Serena醒来时都快十点了,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她便匆匆离去,整个人还没完全醒酒,晃晃荡荡走路都走不直,但为了赶中午回上海的高铁,必须回集体酒店收行李。

回程时她和见夏分别在两个车厢——HR那边新出了差旅费规定,定额报销制度取消掉了,Serena只能去坐二等座。

陈见夏收到了她发来的信息。她说听Peter讲了自己醉后失态都是Jen在照顾,还扛着比尸体还重的醉鬼回酒店,太丢脸了,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有种微妙的客气。

相比致谢,Serena似乎更想知道见夏将她带走时是几点,领导们喝尽兴了没有,她有没有说什么错话,她走了是不是让领导们脸上挂不住了……

见夏言简意赅:“没有。”

她订了周五晚上的机票,直接把登机箱带来了办公室。临下班前,CEO Jim那边忽然直接给她打电话,让她出一份本季度目前为止包含所有SKU供货渠道和毛利率的数据,要纸质版的,两份,嘱咐了好几遍要她亲自出,不要下面的人经手。

她隐隐觉得奇怪,但更多感到的是烦躁。临下班忽然要搞这个,出完正好赶上去虹桥的地铁最堵的时间。

搞定的时候她们这个区域只剩下Serena还在。陈见夏打电话确认了Jim在他20层的大办公室里,跑步去了打印间,将资料用带公司logo的白色A4大信封装好,双面胶封口,一看时间,再不走就要误机了。

她将信封递给了Serena:“Jim要的一些资料,你帮我送过去吧。”

Serena乖巧点头:“现在吗?我马上就去!”

周五晚上航班紧俏,公务舱都是全价,没法享福了。见夏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的登机广播前上了飞机,竟然是满员,行李架没有位置可放登机箱,她跟着空姐走完了几乎大半个经济舱,最后空姐说,我给您先放去公务舱吧,下飞机时候您顺道取下来。

或许是没想到小小一只铝合金登机箱那么重,空姐举箱子时失了手,还好陈见夏在旁边一直虚扶着做准备,及时托住了,箱子没完全砸下来。

左手腕刺骨地痛,她忍不住叫出声。见夏缓了一会儿,尝试动了动腕部和手指——骨头应该没事,只是扭到了,腕部连接处迅速肿起了一个青筋大包。

空姐吓坏了,一个劲儿道歉,见夏苦笑:“我刚才应该帮你一起举的,没事。”

坐在公务舱第一排的姑娘戴着墨镜口罩,遮得严实,但从头脸身材比例就能看得出应该是个美人。她站起来,扭过身,从墨镜上方的空隙朝她俩翻白眼,见夏无言以对,毕竟刚才箱子如果掉下来,可能会砸到人家,谁都会生气。

“不好意思。”她向女孩致歉。

坐在第一排角落靠窗位的男人一直戴着耳机,直到漂亮姑娘起身,才终于注意到这场小骚乱,转过了头。

陈见夏左腕再次传来尖锐的疼痛,一直连接到心里去。

八个公务舱座位,和这两个人斜对着的第二排刚好都空着,见夏为了躲避他的目光,迅速坐进了靠窗内排,消失在他们视线的死角。

见夏定了定心神,用右手招呼空姐低头,借着机上的噪声对她耳语:“我要办升舱。”

顺便展示了自己的手腕,上面那个鼓包愈发明显。空姐又忙不迭道歉,见夏笑笑,声音压得更低:“实在是疼,我坐这里缓一缓,你帮我办了可以吗?我补全额差价,不是要拿手腕吓唬你。”

小空姐羞赧一笑,轻声说,别别,您坐,机票给我,我去找乘务长。

于是她便坐下了,仿佛自己从一开始便是公务舱的乘客。

是他吗?未免太巧了,是看错了,一晃眼,太慌了而已。一定是看错了。

和旁边那个漂亮女孩是一起的吗?是女朋友吗?

他也从上海飞?他之前在上海?

见夏自己也说不清她留在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仿佛老天故意捉弄一般,飞机遇到流量管控,迟迟不起飞。弄掉行李的小空姐回经济舱去做安全检查了,公务舱的乘务长例行与每位乘客打招呼通报航班的情况,给他们续水,拿毯子。

见夏很努力想要听清乘务长对视线死角那个位置的男人说了什么,开篇肯定是“某先生您好”。会姓李吗,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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