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泪汪汪(32)

施娢又不是为了王府的妻妾之位才接触他,本来施家就在他这里吃了亏,现在听他说这些争宠之语,即便她脾气再好心中也生出了怒意,越瞧他眉眼便越觉胸口闷气得慌,纯粹是被他气的。

她连推几下赵骥,力气不大推不动,眼泪竟是直接落了下来,她自己一个人坐到角落里,背对着他拿帕子哽咽抽泣,她后背颤得厉害,整张俏丽小脸哭得梨花带雨。

赵骥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已经习惯她这突然来的小脾气,这女人平日里无事发生时总黏着喊王爷,但真动起怒来,人又真的会娇得近乎蛮横。

往日他说娶妻时她从不说什么,现在真提了,反倒怒不可遏,竟不怕他生气厌烦了她,也不知是不是早就猜到他欢喜她的心思。

“本王又没说一定娶她,更何况有的事情,并不是嘴上说说就一定能成的,”赵骥手撑着坐垫到她身后,从后把她重新揽回怀中,笑了笑,“只是觉得她提议可行,王爷能给你的东西自然都会给你,用不着借她那种人的手,但你要是把眼睛肿了,本王这次不会管你。”

京城世家中的隐秘总难瞒过所有人,即便他利用外人给施娢抬了身份,倘若仍旧是有那么几个嘴碎不识相地到她面前乱说什么风月下贱出身,赵骥觉得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但张依仪也提醒了他,既然他有了带自己女人进王府的打算,何不给个高些的名分?等处理完施家,这些事都不是大事。

他身量高大,跟个火炉似的,施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赌气哭道:“王爷不想管便不管,总说这种话威胁像什么男人?妾又不是非得巴着王爷,你要娶她就去娶,今天妾要回干爹那里。”

赵骥心想她这真是蹬鼻子上眼,反了,还像什么男人?天底下有谁比她还要清楚他是不是男人?

可她泪珠涟涟,肤白如玉脂,径直就让赵骥的训斥咽了回去,旁人哭得他只觉得吵,独独是自家心肝,怎么哭都好看,只是看着就硬生生把他看硬了。

施娢察觉到他的反应,身子僵了僵,又怕他会不顾场合要她,便开始掰他放在腰上的手,可惜她纤细的手指没有力气,连赵骥的一个指头都掰不动,赵骥笑出声,施娢却心生羞耻,哭得更加厉害。

“好好好,让你回干爹家,”赵骥语气软下来,“你这没良心的,出事的时候本王哪次没管你?随便说一句玩笑话就当真,这是被谁娇惯出来的脾气?”

“反正不是你惯的,”施娢抽噎道,“不许抱妾,妾过两天就让干爹找个人家许了,随便你娶什么张小姐李小姐,以后妾再也不要见你。”

她是头一次说这种再也不要见他的话,赵骥顿了顿,低低笑道:“真不见?”

搂着施娢细腰的手是箍紧的,即便施娢再迟钝也察觉周围的气息慢慢沉下来,施娢是想回梨园让覃叔传封信给她爹,但还不想真的惹恼了赵骥,她哭泣的声音慢慢变小了些,只剩下轻轻的抽泣。

她青丝发质柔软,又细又滑,不似男子硬实,执拗起来时九头牛都不一定劝得住。

过了许久之后,赵骥才叹出一声气道:“本王征战多年,最后竟输给你个没骨头的,行了,不娶她,王爷谁也不娶,就宠你个娇娇总行了?”

他话都在施娢耳边说,微带胡茬的下巴还蹭着她的脸,哄她的话一句比一句要轻,但她背后那根铁柱子却是越来越硬。

若是按照赵骥的性子,在马车上他一定是哄着哄着便把她身子给要了。

但少见地,他这次没碰她,像是被她那句再也不见给激到了,一路都哄着,也不管她糟蹋他,等把她弄得哼哼唧唧了,他才和施娢道:“今天是本王逗你有错在先,但你以后要是再随便乱说话,就怪不得本王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施娢听到这话也不出声,手绞帕子没动静。

他问声听见了没有,施娢咬着唇道:“妾自幼便不爱和人争东西,宁愿不要名分,只求王爷一月来几次,王爷若是不要妾了,直接同妾说一声,把妾送回干爹这,妾绝不会拖累王爷。”

“没有的事,”赵骥咬她耳垂,却也只是咬这一下,他一向禁不住她引诱,但她要是真委屈了,赵骥心疼还来不及,只叹道,“本王不娶她,她是太后那边想指派的,退一万步本王都不可能会娶,你想见你干爹便见吧,待会听戏去。”

……

施娢闹了一通,确认赵骥不会娶张依仪,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些,张家和施家是有些牵连的,纵使张尚书拿不出什么让施家认罪的罪证,但说几件能威胁施家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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