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泪汪汪(35)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弱女子,”赵骥笑了笑,“施家只有那么个女孩,用处可大着。”

他话里有话,施娢呼吸一紧,皇帝身体有疾是秘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这种事被旁人知道,倘若施家不是准备送施娢入宫,也不会将这种大事告知于她。

赵骥是他兄长,可两个人十多年都没怎么见过面,皇帝也不可能信任到什么都对赵骥说,那赵骥能想的,便只有施家想用她的肚子,扶持一个施家所出的皇子。

施娢心跳加快。

垂下幔帐被金钩挂起来,遮挡住部分光亮,逼仄的床榻之间,一床薄薄锦被盖住平坦小腹下的身子,散发出情与欲的香气。

赵骥喜欢她干净的眼睛,被她看着,便觉得心被填满了,他低头慢慢碰着她的眼尾,顺着往下是粉润脸颊,然后是女子薄唇。

施娢由着他的亲近,只微微垂下眸,道:“王爷在朝政上的事,妾不该干涉,若王爷真的想要做吧,那便做吧。”

赵骥停在她的纤细脖颈间,开口问:“对王爷失望?”

窗外一片昏黑,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作响声,施娢不说话,但她起伏加快的胸口似乎在应声,赵骥手轻捏起她一缕秀发,叹道:“你这人总开不起玩笑,每次哄骗你你都会信,遇到别人可怎么办?纵使那女人是施家的,但怎么看都是一个无用的女人,杀了只会给本王惹麻烦,无缘无故,本王对她动手有什么用?”

赵骥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色令智昏,处理施娢确实不是大事,和她提一句也不过是觉得这种事最不危险,不会让人担心,只是没想到她会往那种方面想。

亲口听到自己女人说自己是大英雄,任哪个男人都要柔下三分情,赵骥也要面子,不想丢在她面前。

施娢狐疑看他,赵骥手挠她痒痒,她没忍住笑了出来,又急急忍住,瞪他一眼。

她脸边的汗沾着碎发,卷长的睫毛颤动着,羞愤至极。

赵骥见她笑了之后,眼中也带上笑意,他在军中磨了十多年,性情沉稳,在她身上却总是能起各种念头,他手抬起扒她的头发,又滑到她光滑手臂,握住她胳膊,调笑道:“你与施娢倒是有几分相似,不仅是爱哭,便连名字都像,虽然本王没见过她,但别人都说她是美人,你也是个美人,你说她会不会是你姐姐?”

施娢愣怔片刻,慢慢低下头,黯然神伤道:“若妾能是施家的小姐,便不会怕嫁富商而将身子给王爷。”

赵骥想起她的身份,如果有得选,谁也不想生在平民家中,再说覃含的性子,她除了气恼时会忘了尊卑之分,比那些世家小姐,听话得多。

“跟了本王,想要的东西,本王都会给你,用不着羡慕那种世俗女子,”他沉声岔开话题,“这段时间在本王来找你之前,不要轻易外出走动,要是实在想本王了,让你干爹派个小厮去梨园对面传个信。”

外边其实也不安全,但只要她不出门,旁人也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她在哪,王府倒是安全些,但因着皇帝要微服私访,他最近要做事情太多,不会有时间陪着她,若是她再摔了烫了,担心的又得是他。

还不如让她回她干爹那里待着,至少能学学她喜欢的戏。

施娢顿了顿,轻轻说一声知道了,谁也没看到她的指尖紧紧掐住手掌,近乎要掐出血痕,只能微蜷住藏起,疼痛让人清醒。

她明白赵骥的敏锐,只要她有微妙的不对之处,他一定就会起疑,施娢爹大把大把砸钱给她弄的那些背景天衣无缝,但如果查她的那个人是赵骥,施娢又开始想自己瞒不了太久。

无边无际的夜色带来深夜的宁静,赵骥起身抱她去净身子,擦干净她的头发后,才说他明日要早些离开。

施娢面颊粉润,犹豫了好久,轻咬住唇瓣道:“王爷若是真的为妾着想,那便不要伤着自己,妾……妾见不得王爷流血。”

她最后这句话说得很轻,但赵骥听到了,揉了揉她的耳畔。

太后和施太师是否有牵扯,施娢不知道,她想求他不要和施太师作对,可这种事情,不是她随随说说劝劝就可以相安无事。

施家不是好惹的,赵骥也不是普通人。

赵骥严守军纪,几乎每天早上都起得比施娢早,施娢都有些习惯早上起来不见他身影,只迷迷糊糊记得他走之前亲了她一口。

她揉着脸颊起身,不太想记起昨天差点被发现的事,梳洗一番后,回了覃叔那边。

清晨的凉风舒爽,梨园雕栏精致,覃叔早早就在院子里焦急等着她,施娢微有疑惑,但她也没有直接当着侍卫的面问,说一句想用早饭,然后和覃叔一起进了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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