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泪汪汪(53)

施娢心中轻叹口气,终究是觉得自己在赵骥身边呆得太久,否则也不想这么多东西。

赵骥是御亲王,但他厌恶施家至极,有施家为重的场合,他极少可能会在场,她也不会任由自己出现在有他的地方。

她爹是最溺宠她的,就算是手中没有权,用钱也要护她平安,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碧成见她心情不太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收着茶水道:“四夫人前段时间给四爷房中送了个婢女,四爷收了,姑娘可知道?”

施娢讶然道:“四叔收了?”

“可不是,奴婢也稀奇,”碧成说,“只是那个婢女不知道被四爷带哪去,奴婢听要好的朋友说四爷十分疼爱她,面上不说,却是把人带出去养着,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人影,四夫人都要气了。”

施娢一顿,想起了那个替她侍寝的婢女。

“四婶多虑了,四叔倒不是疼爱她,”施娢叹道,“等我回府再同她说说。”

树影在昏黄烛光下轻轻摇曳,夜色已深,她站起身来,打算歇下。

外头突然跑来一个侍卫,禀报说御亲王白天抓到了刺客,供出在城北还藏着同伙,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擅长杀人,御亲王的侍卫一路搜查,但凡见到漂亮女子便原地扣下,等御亲王查证过后才可放行。

他们现在搜到这座别苑,人已经闯了进来。

施娢一动不动,她身形纤细,素白衣裳衬脸俏,掌心和后背都慢慢冒出冷汗,她慢慢捏住手中的帕子,完全没想到赵骥会闹这么大,竟然连皇帝的地盘都闯。

碧成看向施娢,惊惧道:“姑娘?”

施娢轻轻呼出一口气,漂亮的脸蛋嵌双如宝石般的眼睛,像会说话样,她手轻放在小腹前,十指纤细,轻声道:“如果真的有刺客,让他们查便是,但若是敢冲撞到这里,那便告诉他们,休怪施家不留情面。”

她明明没有说重话,但施家二字却仿佛给足了人压迫力,施家大小姐的尊贵雅致,旁人到底比不得。

侍卫应声退下去,施娢却是顿了顿,转头看向碧成,说:“碧成,你代我出去一趟,不用说自己身份。”

倘若赵骥在这,该对自己这爱哭的娇娇惊讶起来。

但他现在不在这里,甚至正坐在梨园中,喝着冷茶,视线慢慢扫过底下瑟瑟发抖跪着的一群人。

没人敢抬起头看他,也看不到赵骥连手里的茶杯都拿不稳,压抑的怒意在周身四溢,随着回来侍卫的摇头在不断上升。

梨园郑老板能被施娢父亲挑出来做明面上的老板,这张嘴自是了得的。

秋日转凉,他后背却像是完全被汗湿透了,急急忙忙道:“王爷,小人就做个生意,听他们那个戏班子唱得好才请过来的,谁能料到他们竟是刺杀王爷您的刺客?若是小人早就知道,给小人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请他们。”

一声巨大的茶杯摔碎声狠狠打断他的话,瓷器碎片割伤郑老板的手,地上水花炸溅开来,所有人都发抖弓住了腰,紧紧低着头,只知道御亲王是生了大气。

“本王再问最后一遍,”他厉声开口,“覃含在哪?”

郑老板低头,整个人抖成了筛子,道:“王爷饶命,小人和覃叔交情一般,实在不懂他们能去哪,他们也没同小人打过招呼。”

他听说过覃叔的一个女儿叫覃含,平时总在屋中练戏,带着面纱,谁也没见过她模样。

原先郑老板还以为覃叔父凭女贵,攀了高枝,哪里料得到赵骥今天下午突然派兵把梨园围得水泄不通,把那些爱听戏的达官贵人全给堵在了门口,还放下口令,谁敢硬闯,那便是刺客,格杀勿论。

“看来郑老板不死到临头都不承认,”赵骥威厉道,“梨园郑武私下豢养刺客,意图不轨,罪无可恕,压入大牢,严刑拷打,不容任何人探视。”

他声音里的狠意仿若卷进了凉风中,郑老板瞬间慌乱起来,磕头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小人真的不知道他们去哪!求王爷饶命。”

赵骥低着头擦手上被溅到的茶水,不为所动。

郑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赶紧道:“小人听覃叔说过要回去给给妹妹上香,他或许是带着覃姑娘回去上香了!他们走了也没多久,王爷可以派人去追上他们!”

赵骥淡道:“他妹妹葬到哪?”

郑老板满头大汗,突然支支吾吾起来,这谁知道别人一个不怎么提的亲戚葬在哪?

赵骥手瞬间抓住郑老板的衣领,布满疤痕的手背青筋暴露,他力气大,一张脸本就生得肃穆威严,眼里戾气更是把郑老板都吓得发抖:“在哪?说!”

“小人、小人在市井中有些朋友,专门帮人寻不见的东西,”郑老板头一次感受到沙场武将杀人般的气势,哆哆嗦嗦,“王爷要是需要,小人可以花钱找、找他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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