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泪汪汪(57)

皇帝微有犹豫,让太监都退下去,自己一个人上前些,她眼睛微红,精致面颊透出几分粉润,细白手腕上带品质极好的翠玉镯,是他所赠。

“昭嫔才出事,我如何敢陛下说?”皇帝远远听到一句。

婢女劝道:“姑娘总是要说的,陛下现在都回来了,若是不说,太师和四爷那边都该知道了,您也知道四爷的忠心,他定是怕这孩子引起陛下怀疑,要你打掉这孩子的。”

皇帝性情温和,对施四爷十分信任,也没想过施娢这个娇弱爱哭的女子会有别的心思。

他听到孩子两个字时便觉得惊喜,再听下去竟发现她是怕了孩子连累,要一碗落子药喝下去,他正要走上前,那个婢女就发觉有人在偷看,立马转头,看到皇帝后脸色一变,跪地道:“陛下万安。”

施娢见到他,边擦眼泪边慌张行礼,可她眼泪竟是簌簌流得更加厉害,怎么也止不住,像一只被惊扰的干净白兔子,娇憨纯善。

再然后便是顺理成章的太医诊脉,施家得知消息惊慌请罪,皇帝本来就信施家,现在施家又为了昭嫔一事愿意让施娢流掉这个孩子,也愈发觉得那件事跟施家无关。

只有施娢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和施家没有任何关系。

但皇帝也信赵骥这个亲哥哥,只觉是突厥不安好心故意危害皇嗣。

施家姑娘有孕入后宫为施贤妃一事传得极开,皇帝为显恩宠,特下旨说只要她诞下皇子,便是未来皇后。

他此举,既是表明对施家的恩宠,又是在彰示对施娢肚子那一胎的重视。

施娢进宫没多久便去向太后请安,太后脸色淡淡喝着茶,随意说了两句日后好生养胎的话。

太后像是知道什么,但施娢是专门被施家培养的皇后,就算自己的孩子不是皇帝的,脸上也找不出破绽,只行礼应声是。

她先前便是被太后带在身边,知道太后除了对皇帝好些外,平时都不怎么理宫中的其他女子。

宫中有太后,所以赵骥不常入宫,她从前待在太后殿内就知道只要他入宫,太后那边得到的消息总是比别人快一步,避过他是难事,有太后和施家在,一切又变得简单。

她身子差,可以借各种理由错过有赵骥的场合。

施娢没想管太后到底在不在皇帝身体有恙,在赵骥身边听到施太师和她有染就时那股震惊劲就已经过去了。

但皇帝却是因为昭嫔流产而格外在乎她这一胎,宫女不得离开半步,若不是还有朝政要处理,或许时时刻刻都得看着她。

他是文人身子,对女子向来体贴入微,对比起沙场征战的赵骥,实在是温柔太多,可当他伏在她小腹想听孩子声音时,施娢只觉身子僵硬,幸而她孕吐的反应本来就有些大,就算身子有些奇怪,皇帝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期待自己孩子的出世,听说昭嫔那时有孕时他就天天陪着,御赐不断。

皇帝为了孩子,不碰她,施娢知道只要等几个月,再等上几个月,孩子便会出世,皇帝已经下过圣旨,皇后之位只能是她的。

有天中午,皇帝来她殿内吃饭,叹气道:“也不知道皇兄是要找什么人,离京已经好些时日,好不容易回来了,现在那模样连朕都有些怵。”

赵骥身形高大,往日在下属面前便严厉无比,但皇帝对兄长有天然的敬重,如果他都能说出害怕,恐怕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施娢喝着安胎药,低眸轻道:“他本就是那性子。”

“你认识皇兄?”

施娢手一颤,轻轻摇头道:“只听过御亲王威名。”

第30章 原来是她

施娢不可能在皇帝面前提认识赵骥。

她出宫后, 名义上一直住在皇家别苑,就算偶尔会出门,也是去庙中烧烧香。施家和赵骥还结着梁子, 施娢对刚回京的赵骥, 不仅该是不认识, 或许背地里还算是厌恶。

皇帝后宫中的嫔妃位份都不算高, 一群无子无女的妃子,除了得皇帝宠外, 没有人能爬上高位,倒是有一个经常在皇帝身边红|袖添香的萍贵人比较受宠, 面上看着好相处, 私下里却有宫女来告诉施娢, 说萍贵人同别人说她腹中皇嗣来路不明。

施娢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倚在贵妃榻上, 让宫女把萍贵人叫了过来。

她住景和宫, 因为有个孩子,所用之物处处都是顶尖,即便没有这个孩子, 作为施家嫡小姐, 吃穿用度也不会差到哪去。

萍贵人那一天是忍着泪咬牙回去的。

施娢性子不如皇帝想象那般好,私下里爱哭又娇气, 只是做到了让皇帝喜欢。

宫里边侍寝过妃子没有几个,她四叔给的药伤身,同皇帝说两个月才能服用一次,施娢有孕,理所应当作为一个被瞒在鼓里的人,不知道皇帝身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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