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泪汪汪(62)

她是施府的小姐,时常出入戏院或许不算什么,但她还是皇帝的妃子,在别苑歇养日子里偷溜出去,背后会有人说闲话,赵骥连她都能查到,手上又怎可能没有如铁的证据?

施三爷见她脸色微白,忙问道:“娢儿?出事了?”

明亮阳光透进雕花窗牖,施娢手帕只捂着嘴唇,咳嗽了声。

她心有疲惫,只轻声道:“爹,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会去找他说明白。”

施太师最近有几个得意门生上京,正是高兴,这件事是万万不可告诉他。她四叔那种性子,知道她找的男人是赵骥,也不懂会不会生气。

昨晚见赵骥时哭哭啼啼,他面上不说,心中却大抵是在嘲笑施家教出她这等女子,从前他就爱说她哭起来不像话。

施娢轻抿住唇,他不杀她,现在也没有把事情说出去,或许就是在等她亲自去求他。

第32章 受惊

施娢本来想从她爹这里问赵骥的消息, 但看到她爹没什么大事,终究是怕他担心,当做昨夜的事没发生过。

她爹不通朝政大事, 施太师总骂他不成器, 让他去和赵骥对上, 到时候怎么出的事或许都不知道。

赵骥此人看起来威正, 实则性子恶劣,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摸不透。

施娢有孕在身,前头胃口不大, 她爹专门请人去给她寻了各地止吐秘方, 差人给她送进皇宫, 施娢身子这才好些,她略过赵骥的事, 问:“六叔有说什么吗?”

施三爷愣了愣:“成润怎么了?”

“他可能猜到我和王爷有些牵连, 王爷曾对他下过手,”施娢一顿,“六叔只比我大两岁, 性子虽顽劣, 却也是宠我,我总怕他知道这些事后, 会觉得是王爷的错。”

“你爷爷宠爱成润,他胆子也大,”施三爷叹出一口气,他朝外看一眼,压低声音说,“但姓赵的把他打了一顿后, 他也是怕的,太师说过他好几次,他不会去找赵骥麻烦。”

赵骥一回京就那把施娢六叔给打了,害她六叔在别人面前丢了脸,皇帝那次偏向亲哥哥,对她六叔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结果。

“若他来问起爹,爹便说我只是去听戏的,只是怕宫里这边发现,所以害怕,”她叹口气,“走的那天遇到六叔,还把我吓了跳。”

施娢进宫这些时日,和家里没怎么联络,施太师现在还在,但他也上了岁数,她的事她四叔接管,为避昭嫔流产嫌疑牵扯到施家,她什么都没做。

施三爷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宠得厉害,听她这么说,不免又觉得自己无用起来,道:“赵骥那事我回去跟你四叔说说,至少得让家中有个底,日后你成为皇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娘在天有灵,定是高兴的。”

施娢娘走得早,每每提起她,施三爷都要自责没照顾好她。

“爹,”她微犹豫,“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四叔,我怕会出意外,王爷现在还不懂施家知道我和他的事,他不是好性子,若四叔先出手做什么,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四叔会做什么,她总猜不到,施娢也是怕的,怕他会生气怒斥她。

“爹知道,只不过这赵骥也着实是厉害,爹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寻到爹的,连你爷爷和四叔都夸过他。”施三爷在京城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门道有一些,照理而言他不当暴露什么,可见到御亲王府的人,才发现实在危险。

施娢没说话,施三爷又叹一句:“怪爹愚钝,也不知道御亲王府的人是怎么发现施家蹊跷,昨天他们把碧成给扣下了,但我过去时他们又直接让我把碧成带走,那时候我便猜想他或许是知道了什么,一直想进宫找你一趟。”

赵骥曾出京过一次,那一次还被施娢撞见过,只是他去做什么,她不知道。

她爹为她所做,已经太多,施娢微红眼眶,只说谢谢爹。

千错万错只有那一天她挑上了赵骥,如果她早知道他的身份,那只会避他远远的。

赵骥是麻烦,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施娢从前与他在一起,最顾着的是礼义廉耻和施家面子,抛下这些东西成为覃含,在他身边似乎不是件难事,可当这一切都被他知道时,施娢拥有的只是羞耻。

她爹是外男,虽得了圣上允许,但也不能多留,他离开之时御膳房熬了些汤药过来,施娢只是沉默喝下,她自小没有母亲,父亲看着自己长大,若是可以,施娢希望自己和父亲都能够远离这些纷争。

他们没别人聪明,做不到成为任何一个棋手。

……

太后不喜妃嫔天天去请安,改为半月一次,施娢每次都是去得最早的,只不过太后对她一直好不冷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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