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卞子骏倒是怼得很快：“媒体见面会上，大家都知道《少年行》的导演是庄导了，我劝你别自找没趣，年轻人不好好沉淀，还敢顶撞父亲，我看你还是先学做人再当导演也不迟。”

庄澄气笑了，又跑出一个教她做人的，很好！趁她手术期间发布会都开了。

她一步步走向镶着金边的导演椅，摸了摸丝绒的椅背：“这部电影的影视改编权是签在我公司的，你一个没版权的人蹦跶什么！”

卞子骏财大气粗地很：“你开个价，我买过来。”

“一亿。”庄澄掷地有声。

卞子骏难以置信：“你五百万签下来卖一亿！”

庄澄精神不济，晕晕乎乎的，只得靠着椅背：“你可以不买，我也可以起诉你侵权。”

卞子骏以为她会顾忌父亲认下这亏，没想到她六亲不认，转而怂恿庄武严：“你女儿，因为导演换成你，要起诉我们！”

庄武严面子挂不住：“庄澄，你发什么疯，要不因为你是我女儿，我才不捡这烂摊子。”

搁以前，庄澄会信，现在只觉得他倚老卖老。

不知情的导播还在喊：“倒计时两分钟，台上怎么还不清场。”

庄澄猛地推倒导演椅，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那我们今天放空窗好了，反正亏得也是卞总的钱。”

“好啊，真是白眼狼！”庄武严指着她鼻头骂，“我从小真没看错你。”

庄澄忍着泪，牙床上下抖的克制不住，嘴唇都磕出了血，硬是把血吞下，一字一句道：“爸，这些年，是我看错了你。”

庄武严负手离场。卞子骏还气势汹汹地要理论，吕胜蓝赔笑地推着他到一边商量。

工作人员赶快扶起导演椅。庄澄背过身，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她浑身的力气都在吵架中耗光，现在像个没气血的胶皮人，身子软的超后面晃过去。

身后不知哪来的力，支撑在她腰际，还把她往前推了下，她这才扶住导演椅勉强站稳。

等她回过头，只见几个参赛的少年走进后台。

那人从她身后走过时，有股冷冽的桔香味很好闻。现在已辨不清是谁，他的力道又轻又稳，似乎不想任何人察觉到。

音响又传来导播声：“倒计时十秒，请导演入位。”

庄澄理顺衣服，刚坐好，系统就提示道：“目标人物已出现。”

第2章

第一轮海选有三百位选手，能力参差不齐，有些就是来搞笑的。自我介绍像是来参加脱口秀大赛，武术表演更加离谱，有的在杂耍乱舞……

可按节目设定，每个人都有五分钟的展示时间，庄澄只好拉扯着眼皮看。

103号学员上台，挥着手打招呼，有些小羞涩地说：“老师好，我叫小虎，一出生就长了两颗小虎牙，算命先生说我23岁可以成一番大事业，所以我来了。”

庄澄细细看他的小虎牙，还真挺可爱：“那你表演什么？”

小虎后撤一步，马步深扎，虎手上前一掏：“我表演自创的一曲虎口拔牙。”

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庄澄示意他开始。

结果这货瞪开核桃大眼，东瞅瞅西走走。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晃起来，似乎找到了老虎，本以为他要上前打虎，谁知他朝老虎抛了个媚眼，然后拍手叫嚣一番，才两腿腾起要来个连环踢，结果自己把自己踢倒，摔了个狗吃屎。

小虎子摔倒也不冷场，爬起来挠挠脑袋，语气很委屈：“不好意思。”

庄澄被他逗笑，这样的人不是太过单纯，就是太过聪明。整个舞台有设计之嫌，但庄澄一向不爱恶意揣测别人，这人演男主不合适，但这么有记忆点的人留着给点曝光也算双赢。

她给的分数不高不低：“你这出表演不该叫虎口拔牙，应该叫虎口残生。还有我们这是《少年行》，可少年你——不太行啊！”

电子打分器上还能看见实时的弹幕互动，网友完全把这当沙雕综艺来看，弹幕顿时飘起一片。

【哈哈哈哈哈，评委生猛】

【好个虎口残生，美女评委笑起来好好看呀】

【评委素颜，美得好高级，可为啥查无此人】

【之前《少年行》剧组说评委是导演，她可能是副导】

【笑死，好个少年你不行】

【少年你不行】

【少年你不行】

【少年你不行】

……

弹幕飘起一片 【少年你不行】。

看了上百位选手，也不乏优秀的武生，可颜值一言难尽。长得帅的又花拳绣腿，有些很亮眼的选手也是靠沙雕出圈，真的就没个才貌双全性格还有亮点的少年了？

庄澄大半天不是紧盯着舞台，就是死盯着屏幕，起先还能正襟危坐，现在整个人又困又乏，眼睛看什么都是糊的，趁着选手上下场的空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