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剑(614)

阮慈想了一想,她认识的元婴的确没几个简单人物,仔细想来也就是吕黄宁和陈均似乎都是稳重性子,王盼盼对这两个人名却也嗤之以鼻,冷笑道,“陈均稳重么?你那吕师兄若真稳重,徐少微怕他做什么呢?她在门内最怕的便是这个吕师兄,说来你们师兄妹也甚是有缘,都对她有必杀之心,就不知道将来谁能践诺了。”

阮慈奇道,“我修为虽比不上宁师兄,但怎么说也有神剑随身,倘若真要争起来,难道还争不过吕师兄么?”

王盼盼嘟囔道,“这种事也未必是只看修为的。”

此时遁光已到了捉月崖前,王盼盼从灵兽袋里跳了出来,叫道,“喂!你下回有空,便把那傻鹿儿叫出来玩耍罢!”

这三百年来,王盼盼都在捉月崖藏身,除了主理内务之外,也颇是寂寞,便连那小熊英英,也是养在紫虚天内,阮慈笑道,“晓得了,只是他现在化形未久,胆魄仍弱,别说出紫虚天了,便连走出天录阁都犹豫再三,你且耐心再等一段时日。”

王盼盼尾巴一甩,不屑道,“若是按你所说,这化身只怕数千年内都难以催化,也不知是谁用大法力温养灌注,才将那小鹿儿在三百年内又催生出来,既有这般能为,你便再求他几句,说不定傻鹿便又可化为人形了呢?”

它对王真人素来十分避讳,也难得如此直白地影射,阮慈闻言,笑容不由微收,片刻后小嘴一嘟,淡淡道,“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好些,求也求不来,谁知他又有什么用意了。”

提到王真人,也不愿叫恩师,以‘他’为名,心中似仍存了些怨怼,却也不知还在怨些什么,王真人对她,可说是用心良苦、无微不至,阮慈按说不该有气,可提起他心中又有些不得劲儿,出关之后,又怕真人召见,可真人对她不闻不问,她又渐渐更为不快。

送走王盼盼,回山路上,不由将那九霄同心佩又掏出把玩,她尚且还未炼化,只觉得此佩隐隐也有一丝抗拒,毕竟此前被无情抛弃,玉佩尚未有成形器灵,但也隐隐觉着委屈。

如今真相水落石出,阮慈心中对这玉佩也有一丝歉疚,几番把玩,更是闻言说了不少好话,她倘若将这些好话中哪怕一句说给王真人听,师徒之间似乎也不至于继续尴尬下去,只是阮慈却偏偏不愿,出关数月,也就是今日回山,念及还有许多疑问想和王真人谈论,这才飞往那海边小院。见院门虚掩,嘴角也是微翘,便推门而入,也不看王真人,低头行礼道,“徒儿拜见真人。”

这六个字冷冰冰的,也不肯表述什么思念之情,榻前那化身‘呵’地笑了一声,却也未有动怒,淡然道,“终于来了。”

不论阮慈如何,王真人待她总是这般,他对阮慈的好,总在阮慈所不见之处,便是她性子刁钻,身受深恩,不思感激,反而还要加倍刁蛮,他也只是这般淡然。阮慈瞟了他一眼,见王真人色秀如竹,趺坐在白玉榻上,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想道,“倘若我打他,他躲得开吗?”

这化身不过也就是金丹中期修为,阮慈有东华剑在,已不能简单以境界来衡量战力,不过此处是紫虚天,乃是王真人内景天地所化,王真人化身在此处应当是无人可以匹敌。便连阮慈,要拿下她也不过是一念之间。她的荒唐心思,终究是不可能成真了。

再看王真人,对自己这悖逆之想似乎毫无所觉,也不见用茶,也是暗自点头,“看来如今他也终于看不穿我的心念了,这是好事,此时洞阳道祖应当也不能再查阅我的思绪,便是和我有关的人事物,此时也应该都在我道韵遮蔽之下,便如同天命云子之能一般,令他也看不清、算不到。”

七百年来,终于盼到了这一日,阮慈长吁一口气,只觉周身绳索略松了一些儿,对王真人也多了一点好脸,语气放软些许,道,“真人,徒儿此次前来求见,也是道途中有些不解,唯有请真人解惑。”

她还是只肯叫着真人,为自己幻成的绣墩,也在桌边离王真人最远的一角,王真人举目盼来,说了声,‘哦?’,倒是不见丝毫讶色,阮慈见他这样,心中又生不喜,哼了一声,方才将腰间人袋取下,往下一倒,道,“先要说起我这仆僮,说来也是奇怪,我在燕山救走他时,他已气息奄奄,本以为他并不存生理,不知为何也就将其忘却,自燕山归来之际,并未将其送去救治,而是任由他在人袋中沉睡。出关时满以为他大约已是陨落,谁知道神念一扫,却发觉他有些古怪变化,还请师尊为我查看一番——”

第225章 感应之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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