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要出院，我要见顾绎楼。”

“不是，姜小姐，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怎么……”

“我要见顾绎楼！”姜弥的话说着，伸手要去摸瓷片，李斯年被她的样子吓到了，立即说道，“好好好，我这就通知顾先生，你不要冲动！”

……

最后，顾绎楼还是来了。

那个时候，姜弥正坐在地上，手上还抓着一块瓷片，脖子上的伤口虽然没有再流血，但是那红色的一道，还是刺眼的很。

顾绎楼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弥缓缓抬起头来，“你来了？”

顾绎楼看向身后的人，“你们都出去吧！”

病房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

“不是说，答应我要做手术的吗？”他说道，声音里面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从来没想过要做手术，也从来没想过要打掉孩子。”姜弥直接说道。

顾绎楼的眉头向上挑了一下。

“我知道。”

他的话，让姜弥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什么？”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要做手术，甚至知道，你和秦夜时都已经商量好了，怎么从这医院逃出去，对吧？”

他在她的面前蹲下，伸出手来，将她手上的瓷片丢掉。

“你都知道？”她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你以为你随便说，秦夜时是个好人，你和她已经成为了朋友我就会相信么？”

“所以今天……”

“就算你真的从这里逃了出去，我也可以将你抓回来，姜弥，听话。”

看着他，姜弥却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顾绎楼的手僵在那里。

“我不要。”她深吸口气，“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唯独这件事情……唯独这件事情，我不能听你的！我一定要将孩子留下！”

姜弥的手紧紧的握着，眼神带着几分要强，更多的，却是乞求。

他知道她是多么想要孩子的，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毫无机会，就连李斯年都说了可以将孩子留下。但是，他却这样固执的说，不。

而让姜弥更加觉得害怕的事情是，眼前的人，变得有些陌生了。

好像自从顾墨浅出现之后，他就经常是这样的状态。

让姜弥觉得无比陌生的……状态。

甚至这段时间，他都没有来看过自己，一次。

就算他知道自己是有计划准备逃走的，但是他这样连看都不来看自己一眼……

就在姜弥想着的时候，他的声音传来，“姜弥，你就这么想要这个孩子，是吗？”

他的声音冰冷。

那样子，让姜弥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她肯定的点头。

他轻轻的笑了笑，“你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吧？”

“我说了，只要你敢在逃走一次，我就不要你了。”

他的话，让姜弥的脸色骤然变了。

他看向她，“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将孩子打掉，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要是……不呢？”姜弥的声音艰涩。

“那么，你就将孩子留下来吧！但是你和我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了，你是自己将孩子生下来，自己抚养，还是因为承受不住就这样……死了，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的话，让姜弥的脸色，顿时变成一片的苍白。

顾绎楼看着，“如何？选择吧！”

“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他直接的说道，“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吧？”

“仅仅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吗？”

姜弥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着，“还是说，其实你心里面一直都在怀疑，和不相信？”

“什么？”

“你觉得，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是吗？”姜弥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自己的话说完。

他抿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但是那样子，好像是默认了姜弥的这个说法。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而且你之前也说过，你会……”

“姜弥，我不喜欢重复！”他将她的话直接打断，“如果说，那段时间你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为什么之后每个夜晚，你都在做噩梦？”

刚刚姜弥说的，只是一个开头。

一条很小很小的线头。

之前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了忽视，但是那个时候，他却选择了将那线头抓住，用力的一扯。

然后，就是他们之间如此血淋淋的……关系。

“因为……我梦见了我中学之后的一件事情。”姜弥看向他，“那件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的事情，是你……受伤的样子。”

“但是，那不是你吧？是顾墨浅，因为，他的腿受伤了，是因为……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