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托儿所(2)

严明没敢直视她人,就敢对着她的煎饼叹了口气。

夏满时一看他这个架势,心里咯噔一跳,手里的煎饼都不香了。

她一时没控制住小手,为自己掐算了几下。

我去,大凶!

她把煎饼倒了个手,又用另一只手掐算了几下。

这不是学渣,还得再验算一次。

得,还是凶!

这时,严明终于下定决心道:“满宝啊,要不,你卸了妆再吃!”

别看严明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实际上精神高度紧张。

虽说夏满时是个连正经经济公司都没有的小演员,但她有一个神神叨叨的人设,听说家里祖传算命。

得罪了她,万一她搞走自己的八字,或者打印了自己的照片做个小人扎扎扎,都是他生命里不能承受的痛。

对面,夏满时握着蛋饼的手,不由就捏紧了。

这话还不明白嘛!

她,又要失业了。

夏老道过世前,挣扎着给她卜了一卦,说她时运背,可也不该背到这种程度啊!

小成本网播剧,就算是女一和女二都不一定能红,更何况是不讨喜的恶毒女三。

严明觉得,夏满时的手捏得哪里是蛋饼呢,分明就是他的脖子。

于是他不等夏满时来问,一五一十全招了。

从剧组有多无奈,到导演对她有多肯定,顺带假公济私,骂了投资方爸爸好几句。

一旁的吴怡气到跳脚,打抱不平地说:“怎么可以这样!都开拍这么久了,满宝的戏份重拍的话,耽误的是整个剧组的时间。”

这话显得特别无力,毕竟在座的谁也撼不动资方爸爸的决定。

夏满时面无表情地咬了口蛋饼,面无表情地问:“片酬结吗?”

“结!”严明义正言辞地说。

夏满时点了点头,又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严导,这天都黑了!我明天再走行吗?”

严明“嗐”了一声,松一口大气,“剧组肯定不干大晚上赶演员走的无良事情。那个,满宝,冤有头债有主……”

实在不行的话,他可以自告奋勇搞到资方爸爸的八字。

卸妆的时候,吴怡又义愤填膺地问候了资方爸爸,还捎带上了剧组。

骂到快没词了,吴怡眼泪巴巴地说:“满宝,你相信我,你一定能成为大明星的。到时候,看谁还敢截胡你!”

现在的夏满时压根没想那么远的未来。

她撂下一句:“你也一定能成为大明星的御用化妆师”,就匆匆赶回了酒店。

夏满时回房的第一件事就是焚香沐浴,摆出道士留下的铜钱,反复占了好几回。

凶!

凶!

大凶!

好的吧,这可是反复验算得出来的“真理”。

奇怪了,道士明明告诉她,只要她能继承他的遗志,她的时运就能变好。

说实话,夏满时当时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咋的,当道士就能改运啊!就离谱。

她想,要是继承他的衣钵,能让他好好的不作,多活几年的话,也不是不成。

谁知道呢,几件大事一办,道士真的撒手人寰。

好歹父女一场,夏满时不忍心道士死不瞑目,该继承的东西她都继承了,即使进组拍戏还带着他留下来的这些宝贝玩意儿和法衣呢!

所以,时运为啥没有变好?!

夏满时憋了一肚子的气,上当受骗的心情无法排解。

要不是她学艺不精,没那个本事招魂,她真想把道士叫上来问问。

倒也不是没本事招魂,招魂的符箓和手印,她都会,就是没用过。

说到底,她压根就不信这个。

可现在……夏满时很是深沉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还摆在桌子上的四件套——也就是夏老道留给她的法刀、法尺、玉如意和法印。

她一溜小跑跑到行李箱前,翻出黄表纸、朱砂。

到底是家传技艺,夏满时小时候没少看夏老道搞这些“封建迷|信”,于是一道招魂符,轻轻松松画了出来。

法印结起,符箓飞天。

夏满时的口中念念叨叨,呼唤夏老道的名字。

“夏玖同!”你上来,咱俩好好聊聊!

她周边的画面明明是非静止状态,但时间都仿若静止了一般……无事发生。

夏满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招不来魂,才叫人间真实。

她看了眼自己沾满了朱砂的手指,无奈苦笑。

可就是这时,密封的房间里,忽然阴风阵阵,一阵白雾凭空腾起。

夏满时愣住了,她的眼眶不自主红了起来,下意识喊:“爸……爸……”

讲真的,夏老道走了一个多月,她到现在还不想接受这是真的。

可白雾渐渐散去,映入夏满时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朝服,脸上还戴着悲伤蛙面具的……小豆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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