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托儿所(5)

夏满时觉得自己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鬼吓人,是可以吓死人的好吗?

她对着翘屁小鬼那张悲伤蛙面罩,没好气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阎溜溜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唉,爸爸还没有工作完,他忙完了会来接我的!”

哈哈,所以真的有什么地府托儿所是吗?

夏满时当了会儿机,脑瓜子嗡嗡作响。

此时此刻,她又想画招魂符叫夏老道上来聊聊人生了。

地府托梦处。

刚刚花了十亿元,买了半分钟豪华托梦套餐的夏老道,忧心无比。

自家的姑娘第一天走马上任,会不会一冲动将小鬼打得烟消云散?

想到此,他沉重地叹了口气。

无独有偶,这时,一旁的黑脸鬼差也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替夏老道忧虑。

而是……他是阎溜溜的爹。

新老师的爹都如此忧虑,是不是代表了新老师是个没什么能耐的花架子?

这还真是地府托儿所有新人,一代不如一代人!

夏老道被黑脸鬼差投过来的质疑眼神给整怒了。

“瞧不起谁呢?”

黑脸鬼差没有言语,但那表情里的怀疑,一箩筐都装不下。

虽然各自的立场不同,但两鬼一合计……要不携手上去瞅瞅?

不显身,就是趴窗户偷看的那种!

——

凌晨一点三十九分。

夏满时怀着被爹坑了的复杂心情,翘着脚坐在床尾。

这活她不想干!

倒不是嫌弃眼前的翘屁小鬼,而是人生计划中,压根就没这一项啊!

可眼前的难题是,她该找谁辞个职!

夏满时正头疼不已,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电话才一接通,立刻传来了严明哭丧似的哀嚎:“满宝,我对不起你,我负荆请罪,我把八字告诉你得了,我是一九八六年八月八号生的……”

夏满时撇撇嘴打断他,“什么事儿?说吧!”

她都要给地府的托儿所当园长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不淡定!

“那个……”

严明支支吾吾,一边是资本,一边是良心。而且两边还都是神秘学,这么一碰撞,嗷嗷的,也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

他想,反正说好了一点四十七入住,那到点只要站在屋里就算入住了吧!

就是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音。

“满姐!”

夏满时举着手机,打开房门。

电话那头的严明,磕磕巴巴,解释前因后果。

蒋明月的大名,夏满时也是听过的。

还看过她一身道袍,立在山顶舞剑的视频。

彼时,夏老道还活得好好的。

他内行地评价:“这姑娘就会空翻,个个视频都是空翻,又不是练体操!不是我说,她还没你厉害呢!但你瞅瞅人家,争气啊,发扬道家传统……”

彼时,她还反驳道:“人家走的是正统路线,你走的是坑蒙拐骗路线!”

想到此,再瞥一眼身后,探头探脑,想要凑热闹,又有点害怕的翘屁小鬼,夏满时的心情更复杂了。

门口的一行人却有点傻眼。

敞开的门一眼可以看清房间的布局,小演员能独得标间,但房间真的很小,只见入口旁的桌子上摆满了做法事用的法器。

“这……是演员的房间?不是道具师的?”杨晚晴下意识退后一步,看了看房号,是7011没错!

小助理很实诚地点点头,还发牢骚似地道:“跟你们说了还不信,满姐住的房小!我们严导交代了,给蒋小姐订的那可是大房!”

杨晚晴的注意力可不在房间的大小上,指着满桌子的法器,不死心又问:“那这是剧组的道具吧?”

夏满时瞥她一眼,终于能插上话了,干巴巴说:“私人用品。”

杨晚晴的心里发虚,看夏满时的眼神顿时变了,她一转身,小声跟蒋明月嘀咕:“是不是在做法诅咒咱们啊?”

蒋明月的心里也发虚,“不会吧!”

这些装备看起来很专业,尤其是那如意,莹莹发光,一看就是好东西。

如此上乘的法器,她只在玉清观见过。哪怕是玉清观,一年也只请出来一次,正是除夕那日,用来给来年祈福的。

严明已经解释完了这些人是来干嘛的,就差在电话那头给她跪下了。

夏满时面无表情地挂了线。

气氛很是尴尬,还有点好笑。

主要是局势混乱。

就好比古代攻城打仗,里头的人不出来,外头的人不敢进。

眼看就要一点四十七了。

蒋明月心一横,心想,看她的年纪不大,没准是故弄玄虚,先进屋再说。

卦象上说了鸠占鹊巢,得步步为营。

她低垂了眉眼,挪到门口,茶艺高超地说:“不知道夏小姐也是道门中人,都是我的错,夏小姐可千万别因为我迁怒剧组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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