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都很坏吧？”她问。

“坏着呢！咱们这种小孩，就只剩个妈了，后爸一来，就把妈妈也抢走了。”邵梓涵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后爸打人吗？”

“新闻里不是老说嘛，不仅有打小孩的，还有把小孩打死的呢。我告诉你，妈妈一旦给你找了后爸，就是不要你了。”邵梓涵用手掌在颈部比划了一下。

恬恬再见老万的时候，就没有了那股热络劲，甚至还有几分敌意。

有天晚上，恬恬半夜可能是做噩梦，浑身大汗，尖叫着醒来，嘴里叫喊着：“别打我！爸爸救命！妈妈！妈妈……”

把季凌云吓得不轻，赶紧把恬恬抱在怀里，安慰半天。恬恬抹着眼泪问：“妈妈，你有了万叔叔，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哈啊？！”季凌云不敢相信8岁的娃居然会这么问。

“当然不会，你和安安是妈妈最重要的人，谁都没你俩重要！”

“妈妈，我不要后爸，我们回爸爸家吧，我们四个在一起，还有豆豆，就没人敢打我……”恬恬说着说着又哀哀的哭起来。

“谁打你了？”季凌云这话刚一问出口，恬恬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折腾了半宿……

老万再来的时候，恬恬也不叫「万叔叔」了，老万帮着抱安安逗安安时，她还会大叫一声：“别碰我妹妹！”

恬恬还向小姐妹取经：“邵梓涵，你说怎么能阻止我妈给我找后爸？”

小姐妹眨眨眼睛，凑近她耳朵悄悄说：“一见那男的你就哭，这招准好使。”

恬恬照做。

老万一来她就使性子，耍脾气，季凌云稍微说她一下「恬恬要礼貌」，她就哭，往惨了哭。

有一次，正在哭，亲爹孔祥祺来了。

孔妈妈做了粉蒸排骨，让他给季凌云娘儿仨送来。最近他左一趟右一趟的，一会儿送汤，一会送烤鸡的，没少往季凌云这里跑。

恬恬一见爸爸，冲过去扎进孔祥祺的怀里，哭着说：“爸爸，我不要那个男的在我们家！我讨厌他……呜呜……他把妈妈抢走了……”

老万窘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脖梗子直冒汗，灰溜溜的走了。

害得季凌云不停的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忽略了恬恬，就拼命的对恬恬好。

孔祥祺也被恬恬给哭得心里发毛，胡思乱想了许多，最后决定找季凌云谈谈：“那个姓万的，到底怎么惹恬恬了？孩子那么哭，不正常……”

季凌云心里有点愧疚，呐呐不语。

“我知道你平时对孩子很细心，很辛苦，但是吧，我……看新闻上说的，性侵什么的，都是熟人作案……我只是瞎想的，你别介意。”

孔祥祺鼓起勇气，嗑嗑巴巴的说。

把季凌云吓得魂飞魄散，回去就把恬恬浑身检查了一遍。又仔细的反思，翻来覆去的回忆，发现并没有让恬恬跟老万单独相处过，心里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可是对老万，心里就淡了，还生出许多警惕心。

真正劝退的她的，是老万的女儿。

一天，她正在楼下带安安晒太阳，莫名发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直在不远处跟着她、瞟着她，偶尔还拿手机拍照，季凌云总感觉她在拍自己和安安。

“小妹妹，你是这个小区的吗？你在拍什么？”

她笑着去搭讪，没想到那小姑娘一翻白眼：“怎么？心虚啦？我拍谁你管得着吗？”

“哎？你这小妹妹，我心虚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在拍我？你拍我做什么？”

“是在拍你怎么滴？你去老万那儿告我状啊，看他在乎我还是在乎你。哼！”小姑娘阴阳怪气的。

季凌云明白了，这是老万的女儿。

那姑娘比她还高一个头，穿着帽衫和破洞牛仔裤，脚上马丁靴，背着双肩包，长得挺漂亮，就是眼神……让人脊背发冷。

小万姑娘瞪着季凌云，把手机正对着她的脸「咔嚓」拍了一张：“妇女，谢谢配合！发给我妈看看，我未来后妈就长这样。”

说着，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想给我当后妈，掂量掂量自己！不死也得蜕层皮！”

季凌云气得七窍生烟。

第172章 狭路相逢

老万第二天才知道这事。

父女俩吃饭的时候，万千千把手机甩给他，屏幕上正好是季凌云的照片：“老万，你是嫌咱家钱多是吧？”

女儿对这个父亲向来不叫爹，跟外人一起叫老万。

“好不容易把我养大，你又娶个带孩子的妇女，接着给人家养孩子？你是福利院院长啊？我告诉你，你的钱可都是我的，你拿我的钱去养别人的孩子，我不同意！”

老万心里一惊：“你去找你季阿姨了？什么时候去的？你没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