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繁花开(28)

作者:鱼叶书 阅读记录

经过小庄园里面那么一闹,贺整想开工作室的想法确实有被打击到,事后,她有跟贺父进行一次短暂的交流。

“贺一白的做法是错误的,这点勿庸置疑,”贺父缀了一口茶,继续,“但我可以理解他的行为。如今市场竞争多激励,想要存活下去,就得有一些独特的盈利点。而显然,正当的、不正当的手段都可以达到这一目的。很遗憾的是,后者往往多于前者,能够时刻保持清醒,遵守底线的人现在也不多了,女儿啊,你就是在象牙塔里待太久,才没碰到过这些事。”

“碰到过,只是我没想到程度这么深。爸,你想想,贺一白的工作室在帝都算是能叫得出名字的,还不少用这种龌蹉手段,可想而知还有多少的企业在扰乱着市场秩序。”贺繁越说越心惊,这市场中隐藏看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又有多少人处于其中的利益链上。

贺父用茶盖轻轻地扣了下茶杯,而后又合上,看着愤惹不平的贺繁,“那又如何?不要忘了宪法在那里立着呢,它可不是摆设,违反法律的人终究由法律来惩治。”

贺繁冷笑一声,“那又如何?等到他们把不该赚的钱都赚尽了,该有的公平都破坏光了后,法律跟他们说‘哦,你违法”,真是讽刺。”

贺父没想到贺繁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跟十几二十岁一个样,“女儿啊,别心急,我这话都还没说完。这能量都是守恒的啊,一个人拿了多少他不该拿的,做了多少他不该做的,法律会让他加倍偿还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法律可不是正义的守护者,它更像是规则的维护者,坏了规矩,那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而这些代价,极有可能是一个人的自由和未来。”

贺繁再次打断他爸,“可是从因果来看,是一个人做了违法之事,而后受到法律制裁。与这些事件有关的其他人呢?不过是无妄之灾,谁又为他们负责?”

“繁繁啊,”贺父对她的执拗有点无可奈何,“这才是人生啊。人这辈子或许有三分之二的概率能幸福和顺遂,也有三分之一的机率不那么幸运。无论每个人选择哪个职业,都不可避免地要承担一些风险。所有的这一切才构成一个人的人生。这是概率问题,既不是必然,也绝非偶然。”

“你不要把市场想得那么脆弱,它比你想象中的更为坚韧,也不要把人想得过于胆怯,他一定也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坚强,更有勇气。”

贺繁听完贺父的话,有受到一点启迪,她刚才陷入自己的逻辑死角,把公平绝对化了,就像贺父说的,一个人不幸或许是概率问题,并且不幸这个词也有可能转化为有幸。

她原本不想让贺一白这事就这么过掉,但现在想想,也就这样吧,没了贺一白还有贺二白,她得相信政府和市场的双重作用。贺繁语气柔了下来,像小时候一样,“好的,我知道了,爸爸。”

贺父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要想听我家繁繁这么乖巧地叫我不容易啊。”毕章,贺繁从小骨头比贺朝还硬,不认输,不服软,哪像贺朝那般油嘴滑舌,能屈能伸的。

他这一双儿女,都各自有着他们的优点和缺点。

经过父女俩的谈话,贺繁意识到工作室本质上还是公司,要盈利,要生存,它或许能在某种程度上满足贺繁对艺术绘画的追求。但是,一旦这种追求越过了利益的限度,那工作室也是无能为力的。

她应该自己创造一个能用绘画认识世界,展示世界和影响世界的地方,要以利润为支撑,但最终目的不是它。贺繁心里渐渐有了雏形。

在贺繁规划着愿景和蓝图时,那个已经快被她忽视一周的人,突然有了动静。

电话是林简班主任打来的,叫贺繁赶紧来学校一趟,林简参与了一次打架斗殴事件,其中有一个肋骨被打断,现在还在医院。

贺繁询问原因,班主任只说目前还不清楚,事件起因还在调查中。

贺繁匆匆忙忙换了套衣服,拿上车钥匙就赶去学校。

她蹬蹬蹬地来到五楼,遥遥地看见大敞着门的办公室里站了一排学生,林简也在里面。

等她走近,才发现学生们脸上手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林简算是里面最轻微的那个,只脸侧有点擦伤。贺繁松了一日气,转而向向任周问起缘由。

向任周很明确地告诉她,是被打的那些外校学生调戏本校的女同学还敲诈林简班上的同学,林简他们看不过去才动手的。

一旁负责调查的一名行政老师,听到向任周这么说,很不认同这个观点,“现在一切都还不清楚,到底是兄弟学校的责任,还是我们的责任,得等到监控到了之后才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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