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的那段时间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在提起，可...

她把杯子递给他坐好，又拿起旁边靠枕靠枕放在胸前正好抱住。

“聊吧，聊什么。”

纪贤双手交叉搭在腿上，目光炙热望着她，道：“当年发生了点意外，没来得及告诉你。”

姜眠轻‘哼’声，展颜笑道：“没事，都这么长时间，我早忘了。”

“你没有。”

纪贤眼神坚定，“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在膈应什么，怪我当时没跟你说，怪我几年不联系你，怪我一走就是几年。”

姜眠没说话，回应他的只有沸腾地水正在翻滚。

过了一分钟，姜眠松开泛白的手指，随口说道：“真没怪你，咱俩几年时间没见肯定有些不适应。”

他说的很对，一字不差，她就是怪他走的时候一句话不说，怪他不联系她。

“想联系你很久了。”

她转过头不耐烦地说道，“那你为...”

纪贤把褪下地手套放到身旁，晃了晃有些稀缺的左手。

“你怎么了？”她撒开抱枕，一把将他手拽过来。

正常人是五根手指，他先前也不列外，可此时有四根手指的左手显得空落落的。

她小心翼翼抚摸着缺失的手指，已经痊愈的伤口看起来有些年头，触目惊心的疤痕映入眼帘地一瞬间就像在她手上划了两刀。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说着，眼泪浸满眼眶，“怎么几年时间还少了一根手指。”

右手指腹抚上脸颊，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看小姑娘红了的眼眶，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

“我爸是缉毒警察，那天回去的路上突然冲出一辆面包车把我撞晕，再醒来时我人已经在切割机上面。毒贩找不到我爸，没办法只能从我身上下手。”

简单的一句话，姜眠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当时的画面。

那时候她还在舒适地床上赌气，而她内心深处的少年却正在经历那样的苦难。

“那、”她忍不住哽咽了声，那瞬间泪水仿佛全部倒灌进胃里。

“那些人最后得到报应了吗？”

“嗯。”纪贤语调轻快，“警察来的及时。”

“那你呢？”

他不经意间拨动了下右手手指，道：“没什么，就损失一根手指罢了。”

“什么叫就？”一种莫名得气从心底涌出，她举起他左手，在两个人之间晃了下，“纪贤！那是一根手指，难道全没了才行？”

她跌坐在沙发上，口中喃喃道：“从小到大我就特讨厌你这点，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这样，李爷爷家孩子骂的多难听你始终当没听见，纪贤，你是不是不会生气？”

他安慰似的道：“一根手指换那些毒贩终身牢狱值了。”

“不值！那些人凭什么？当年你才多大，他们怎么下的去手，还有人性吗？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死一百次都不过分！”她擦了下眼泪，道：“他们自己犯的错凭什么要你承担。”

不敢想象，一个正当年少地少年经历这种挫折内心会不会留下恐惧，会不会误入歧途。他的人生才刚开始，前途一片光明，而那些人却在他人生转折点硬生生把门给关上了。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纪贤没有自暴自弃。

见姜眠越哭越厉害，纪贤心中有些慌乱。

“没事。”他坐到她身旁，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边给她擦着眼泪，“李爷爷孙子还小，小孩子说话本就没头脑。况且，你不是替我报仇了吗。”

“那能一样吗？”姜眠瞪他一眼。

“好，不一样。”宠溺的语气就快迈出房门冲到街上。

“等等。”姜眠眨了下眼睛，眼眶里面存的泪水都涌出来。视线一下变的清晰，她瞥了眼他，“这跟你不联系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她内心已经有了些许答案，但不敢确定。

“怪我嘴笨。”

纪贤低声道：“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只能卖惨来博取同情。”

“挽留？”

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一样，她强装镇定指着自己，“挽留我干嘛？”

“说来惭愧。”他苦笑声，“这件事发生后我一度自卑，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成为现在的纪贤。就连现在，脱掉手套那一刻我内心无比慌张，怕你害怕看到这一幕，又怕你嫌弃。”

姜眠望着他，仔仔细细扫视着面前的人，红着眼睛说道：“纪贤，你真的很心机。”

“嗯？”

“知道我心软，还这样对我。”说着，眼泪又控制不住流了出来，“而且，你哪惨了，一点也不惨，不就少了跟手指吗，谁稀罕。”

“咱不稀罕。”

“好，不稀罕。”他笑着揉搓着她的毛发，深邃的眼睛暗暗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