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溺(33)

作者:疏己 阅读记录

不知道怎么回应,怎么面对,所以选择无视、逃避。

把行李箱拿出来,郁瑶开始一件件收拾衣物,孟清翎跟在身后进来,看着她的动作,心沉了又沉:“你要走吗。”

见她没反应,他又试探着叫了声:“瑶瑶。”

还欲在说些什么,郁瑶一个冷眼扫过来,用力把他推出门外:“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推搡间,他手里的牛奶溢出,一部分洒在他衬衫上,一部分落在地上,手里的钙片打翻,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门关上,彻底隔绝了两人视线,郁瑶倚着门,身子一点点滑落,耳边是他不断的敲门声以及保姆急切的说话声。

他不顾劝阻跪在地上,郁瑶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声音:“我下地狱,所有的罪过我来承担,等一切尘埃落定,我把这条命赔给他,瑶瑶,你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该死的一直都是我。

郁瑶捂上双耳,无声无息,眼泪挣扎着涌入眼眶,止不住往地下淌。

当天边出现第一缕熹光,郁瑶从飘窗下来,推着收拾好的行李箱拉开门。

颓然无措在走廊跪了一夜的男人猝不及防闯进她的视线,他轻拽住她衣角,抬起泛着红血丝的双眸,嘴唇苍白干裂。

双腿麻木,带着怕失去的悔意,卑微又小心乞求:“瑶瑶,别走。”

郁瑶拨开他的手,满脸决然,从他一侧离开,滚轮轰隆隆砸在地上,每一声都是践踏在他心尖上。

她从这一天起,再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第18章 生产。

郁瑶陪何映检查完身体,又亲力亲为入微细致地照顾了她两个月,直至她身体一点点恢复到先前的指标。

起码看着不再像刚从别墅接出来那会,瘦骨嶙峋燕窝都凹陷。

这孩子从小就执拗倔强,嘴上不说,但何映能看出来。

她这是把过错全揽在了自己身上,以这种方式默默地赎着罪。

她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自己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孩子,从昔日活泼开朗的模样变成如今沉默不语的样子,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很多,整个人有种飘零的破碎感。

命运捉弄人,才变成了如今物是人非的模样。

何映不想看她这样一天天抑郁下去,也不愿因为自己而把她禁锢在这个伤心的城市。

她母家早已落败,父母也在前几年双双离世,当了家庭主妇后,身边的朋友走的走疏远的疏远,也都没了联系。

唯一的牵挂也长辞于世,她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于是,在某天趁着郁瑶去产检时,她留了封信有预谋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信里让郁瑶不要给自己沉重的枷锁和负担,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过自己该过的生活,她想在自己身体还能承负的起的范围内用余生替席应南看尽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以后她就不回这座城市了,大海、花海都可能是她最后的归宿。

老人是长大的小孩。

她也曾拥有浪漫幻想,但那个时候的婚姻不由她自主,在这个坟墓里待了小半辈子,她也想找寻一下自己的生活。

一辈子太短了,能遇上极致的爱人不容易,遇到即珍惜。

她看出来了,郁瑶心里一直放不下这段感情。

所以她选择了最懦弱的方式逃避。

——不见面。

她始终没办法对心底那个深爱了整整七年的人做到极致的恨,某种程度上也是内心封闭,不愿意接受孟清翎带给她的这种落差冲击。

不是什么旷世绝恋,但这辈子她都忘不了他给过她的爱,他的爱像山涧绵延的风,不经意间早在生活的一点一滴中已经渗入了骨髓,无孔不入钻入了她每个细胞。

连根拔起时,才会连呼吸都是痛。

所以她自我厌恶,自我惩罚。

郁瑶手捏着这封信,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泪水打湿了纸面,模糊了字迹。

***

郁瑶早就通过了伦敦Lse法学硕士的申请,年初就拿到了offer,手续也备全了。

本来和孟清翎商量好等生产后来进修,没想到倒是提前几个月就到了。

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她就提前住进了医院。

前几天见了次红,把她吓坏了,也怕到时候万一出个什么意外,身边也没个能及时依靠的人。

索性就住了进来。

靠在床头一页一页翻看着手里的育儿书,窗外的日光斜洒进屋,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她头发短了些,之前的齐肩发剪到了下颔。

发根的黑发也重新长了出来,她也没有再烫染。

留了刘海,在眉毛上方,一般人驾驭不了这种风格,搁她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清韵。

她营养一直跟不上指标,为了让宝宝更好的吸收营养才剪了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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