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44)

作者:写文的瓷儿媚 阅读记录

如此漆黑的深更半夜,夕醉墨的灯笼也早已在他说到中途的时候熄灭了,夜风呼啸,我和他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被夕醉墨扯住的袖角轻轻的颤动了几下,夕醉墨低声道:“小师父,不瞒你说,我梦里的那个少女,她的名字就叫做鱼悠然。而且,我今晚才刚刚发现,你和她的容貌,极为相似,之前因为你装束的缘故,我并未敢认真看你的容貌,今晚……今晚……当你说你的名字叫做鱼悠然的时候……”

我吓得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幸好有夕醉墨扯着我的袖角,拉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形。

“小师父,小师父,”黑暗里,我听到夕醉墨急急道,“你莫要害怕,也许,也许只是巧合,只是我做过的两个梦罢了,怎可当真,都怪我不好,在这种时候讲如此可怕的故事给你听,真的很抱歉,我,我要回去了。”

夕醉墨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离我而去,我叫住了他:“等等,我进去再给你拿个灯笼,路太黑,你什么都看不到怎么走?”

听到夕醉墨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住了,我快步走进庵里,悄悄的从厨房找到一个灯笼,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我没敢将灯笼点着,而是带着火折子出来了。

到了庵外面,我小声的喊了夕醉墨几声,幸好,他回应了,还尚未走。

我点着灯笼,交到他的手上,递换的瞬间,我的手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冰凉一片,还在微微颤抖。

灯笼光照着我们两个的面孔,我相信,我的脸一定和夕醉墨的脸一样苍白的毫无血色。

夕醉墨愧疚道:“真的很抱歉,我改天把灯笼还给你,我先走了。”

看着夕醉墨的身影渐渐远去,我的心里有寒意一分分的爬了上来,如果夕醉墨梦里的全是真的,难道说今世碰到他以后,我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

怎么可以这样?我二见钟情的心上人,难道真的会是我催命符?

我欲哭无泪的站在庵门口,所有的睡意早已消去,只余下那两个故事带来的恐惧。

第二天,做完早修的时候,尘清师父忽然喊住了我,要我单独跟她去她的禅房。

一眼瞥到要跟我一起走的静乐脸上现出了担忧之色,我心里咯噔一跳,隐隐觉得大概和昨晚的事情有关。

果不其然,一到了尘清师父的禅房,关上门,尘清师父的脸色顿时冷硬的起来:“静衣,你昨天夜里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到深更半夜才回来?”

我默不作声,看这样子,必是有人告了密,我再多做解释只怕会越描越黑,现下也只能从尘清师父的话里去揣测她对昨晚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只要她不要牵连上夕醉墨,我就不必太担心。

“不说是吗?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事了,”尘清师父怒目圆睁,厉声斥道,“静衣,你自己说说前些日子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前些日子?我心里暗暗惊讶,看来师父发怒并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最近我一直循规蹈矩,并未曾做过什么事,师父为何突然如此生气?”

“还说没有?昨日下午有位姓廖的施主说你将他的儿子打成重伤,还用异术将人的半张脸毁去,现在那位廖施主的儿子已是性命垂危,他说有人亲眼看到是你将他儿子打伤的,你还敢抵赖?”

☆、第四话 《小尼篇》2

我苦苦思索着师父口中姓廖的儿子会是哪一个,我怎会将他打到性命垂危呢?近日里,我何曾与人动手过?

蓦地,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和如意去芸娘的花馆里修剪花枝时,被我扇了一耳光的那个小痞子,难道是他?

尘清师父见我的面色由疑惑转作恍然,以为我是认了打人的事情,便又说道:“想起来了是吧?我原还不信,现在你既然已经想起来了,那打伤人的事情就由你自己负责,你不守礼法与人斗殴,现在我将你逐出佛门,你已不再是我庵内的弟子,廖施主昨日被我劝走,今日他还会再来找你,他儿子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处理吧,若是要见官、吃官司,也与庵内无关。好了,你现在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庵里吧。”

说罢,尘清师父闭目打起禅来,不再理我。

我又惊又怒,她这姿态,分明是前因后果都不让我分辩一句,就要急急的将我赶出庵去,撇开这件棘手的事情,好保全青玉庵的名声,这十几年的师徒情分,竟是如此薄凉。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乞求她收容,当下,我便脱了青灰尼姑袍往地上一掷,只穿着白色里衣冷声道:“不用收拾东西了,我这就走,去找那姓廖的去,若是他儿子真的伤重难以挽回,我就把这条命陪给了他。反正我也了无牵挂,死了也无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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