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想了一番要怎么讲，便开口问，“你之前有没有在沿江的酒吧喝了被下药的酒然后在酒吧门口差点被强制带走？”

于斯然惊呼，确实是有这个事发生。

一种不太成立并令人不敢相信的想法在于斯然心里悄然而生。

陆川看她的反应竟然笑了，“真的是你。”

于斯然手撑在两侧，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声音有点颤抖着问：“当时救下我的是林嘉译吗？”

陆川有些吃惊，林嘉译难道还没跟她讲吗，不过他心想倒也是，林嘉译也不是会拿这种事当邀功的人。

他摸了摸鼻子，不知该说不说，“哎，算了，你们都这关系了，说了也没事。”

“我们见过你几次，在酒吧，自然有点眼熟，然后那天你被拉拉扯扯喝酒，说实话本来也不关他的事，酒吧嘛多了去了这种情况。但他在你出去之后跟着出去了。便有了之后你们在外面发生的一些事情。”

陆川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晚过后，他担心那人还会找你，悄悄地跟着你一个多星期，然后他就很少来酒吧了，很久之后我把他叫出来喝酒时，他有些微醉着说，之所以麻痹着自己是因为没找到活着的理由，但是现在有了，我要努力去守护了。”

“说实话，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嘉译哥，他讲这个话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光，那才是真的有灵魂的他。

不知他为何突然改变，能够解释的通的大概是那晚的女孩。这么几年过去了，他也没提过，今日见到，还真的是你。”

简短的话语间包含着的信息量太多，于斯然心口像缺了一块似的有些钝痛，她忍住情绪对陆川说了句谢谢。剩下的问题就让林嘉译亲口来说吧。

她再次看向台上抱着吉他的男人，脑海里闪过与他过去的点点滴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明明就是在酒吧偶遇开始，撞进了他的怀里，也撞进了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

为何为何他早了那么多年就认出了她却什么也不说？

害她纠结了这么久。

于斯然的心口被堵得难受，一点也等待不了，她需要什么都弄清楚，现在，马上。

她猛端起面前的酒杯，也不管是什么酒了，猛灌下去，耳边的声音都听不见，旁边的人也都看不见。

她直奔台上，在他下来的那一刻，牵住了他的手，带他离开这嘈杂现场。

林嘉译什么也未说，任由眼前这个在他心里扎了根的女孩牵着，就算此刻带他下地狱，他也愿意。

两个人来到了天台，城市绚烂的灯光离她们千里之外，天台只有一盏灯，为他们照亮。

风很大，吹得于斯然头发到处乱飘，贴在她的脸上，而发梢挠过林嘉译的侧脸。

四目相对。林嘉译瞧着她的眼睛红红的，眉头微蹙，以为又被人骚扰了，问：“怎么哭过，发生什么了？陆川没跟着你？”

“不，不是。”于斯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刻也不躲避他的目光，“我问你，你说你喜欢我，我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嘉译苦笑，“是不是陆川跟你说了什么？”

“你不要管别人说什么，我要听你说。”

这些话不是早就应该说出来吗？可等到这一刻，林嘉译有点退缩了。

他面前的这个姑娘，像曙光一样明亮，而他的过往就像臭水沟的一滩死水。

他努力的摆脱，流向大海。现在让他回忆那过去，实在难堪。

他移开了目光，喉结滚动，故作轻松的说，“你上高二那年。”

“你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是你哥。你哥说你小时候遇见人贩子被救下了，还说是你的真命天子，很巧我小时候救下过一个小女孩，时间线一对比就是你。”

于斯然勾了下吹进嘴里的头发丝，“那你为什么什么也不说？”

“因为我只想……”林嘉译上前走了两步，目光沉沉看向她泛着泪光的双眼，“于斯然，我只想因为我是林嘉译，一个有着优点足够吸引你，让你爱上我的林嘉译，不是因为我救了你。”

“可是我更想看你在我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我不想看见你独自一人难过，我想陪着你的。”

人人都因他的外表，因他的某种特征，因他各种不可量力的因素，追捧着他，簇拥着他。

可她是看见了他那一片荒寂的心，想真正走进去。

林嘉译心里的空缺被塞满了，忽而笑了出来，凑近，声音低沉，“想好了？不过，没想好也来不及了。”

“你呢，你会反悔吗？”

于斯然的声音随着风飘进他的耳朵里，心里却是痒痒。

他盯着少女涂着口红的嘴唇，实际上他不喜欢，不喜欢她在外人面前画着精致的妆，涂着充满诱惑的口红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