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265)

奚平:“……”

难怪三岳的悬无都说永春锦木是“老物件”,他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庆幸转生木好养活,什么犄角旮旯都能长。

奚平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你那根笔岂不是……”

再也做不出一样的了?

“没什么,那根笔用了永春锦,我本想给她取名叫做‘惠湘君’,后来没好意思,因为它是个废物。”

林炽大概是活太久了,不管说什么都慢吞吞的,同他那被秋杀砍得破破烂烂的青鸾一样。

东行奔着朝阳,烧着残余的暮气。

“它可以将灵气通入草木,扫去草木中的神识遗迹。只要修为够,还可以让方圆百里内的草木都随心而动……这是我想了很久才做出来的,当时如果有这个,或许就可以把永春锦是她伴生木的事瞒住了。”林炽道,“不过已经没用了,我做出那支笔的时候她已经被剔了仙骨走了。我没有你那样的急智,只会马后炮,拿它来幻想光阴倒流罢了……这回用了就用了,也算它没白来世上走一遭。”

惠湘君也有上古魔神传承,她是因此被剔的灵骨?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奚平等了半晌,林炽却不再往下说了,他也不好追问——他还记得陶县时他提到惠湘君时林炽那个表情。

青鸾又飞了一会儿,周围浮烟和浓雾就散了,看见了玄隐三十六峰的轮廓。

林炽便说道:“我虽然会尽量避开人,但玄隐山可是有星辰海,还有镇山大阵,我也不知道三位长老会不会察觉到什么,你确定不走吗?你冒险上玄隐山干什么?”

奚平心说:监视那三个老不死的反应。

嘴上却道:“我想看看我师父。”

对不住了师尊,反正烟花那事也欠一顿臭揍呢,虱子多不痒账多了不愁吧。

林炽丝毫没怀疑他的鬼话,镀月峰主以诚待人,别人说什么都信,闻言很温柔地感慨道:“果然亲传弟子就是不一样,镀月峰上就没有……唉,我会从飞琼峰上过,只是雪山封山了,支将军还未出关,你恐怕一时半会儿见不到。”

那不是正好么——奚平刚想说什么,灵台忽然被人扣响,阿响的声音传来:“叔,你见过这个吗?”

魏诚响独自留在了陶县。

一个是破法镯找不着了——按理说,以半仙的灵感,无论是认她为主的仙器还是她自己的断肢,都应该很容易锁定,但那破法脾气实在是太大了。主人临阵强行抛弃它这事可能把那镯子激怒了,破法挟着魏诚响的断肢一起“私奔”,不知所踪。

另一个也是她认为陶县的乱局有她之过,她得留下帮着安置那些被这事影响的楚民。这姑娘是傻童生养大的榆木君子,小时候还叛逆过,越大越照着她爷爷长,一个铜子的账也不会赖,奚平劝不动她,只好随她去。

透过转生木,奚平看见魏诚响抓着一个孩子的小手,那孩子手背上起了一小块鱼鳞似的硬痂,乍一看跟纹了个满月似的。

“这是员外家的孩子,零花钱多,没事老来买银盘彩,我认识他,大集之前他手上没这个。”魏诚响沉声道,“这不是凡人伤病……我觉得里面有三岳银月轮的气息。”

奚平一皱眉,没见过,便以自己神识为媒介,叫她问林炽。

林炽仔细听完,叹了口气,说道:“魏小兄弟感觉没错,确实是受银月轮影响。”

魏诚响问道:“请问林峰主,可会危及性命?”

“难说,玄隐山劫钟非万不得已,绝不能越过潜修寺——五年前,三长老携劫钟下了一次无渡海,至今长老们还在闭关休养,蝉蜕尚且如此,别说凡人。”林炽沉声道,“银月轮也是一样,这回因为秋杀现身凡间,祸事恐怕不止这一样……”

他话没说完,突然被钟声打断。

此时青鸾仙器已经进入玄隐山脉,奚平顿时有不祥的预感:“什么动静?”

“主峰传来的,”林炽喃喃道,“司礼赵长老出关了……你这来得也太不巧了。”

奚平:“……”

与此同时,他心里无来由地“咯噔”一下,灵感分明被触动,却没有指向。

奚平蓦地朝东南方向望去:三哥是不是已经到无渡海了,他干什么了?!

五年前。

玄隐山三大蝉蜕长老在无渡海,将一个相信他们才肯乖乖投入星石、任凭剔骨的筑基弟子神识打碎,只剩下一具半步升灵的诡异躯壳。

魔神的传承至此中断,无渡海底的魔种也一并沉寂了下去,浩劫尘埃落定。

赵隐打碎星石后,顺手一掌朝奚平的身体拍了过去。

只听“呛”一声,那气息黯淡的躯壳眉心弹出一道剑风——照庭碎片的遗韵,微弱却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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