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604)

大祭司叹了口气:“侍剑奴……唉,侍剑奴,当年的事,她和谢濋果然都怀恨在心。”

奚平震惊地扭头看向周楹,一时没跟上这位蝉蜕高手的想法:这位莫非怀疑昆仑山有内鬼,内鬼就是侍剑奴本人,中毒是自导自演?

草报上写濯明和悬无不伦之情的笔杆子都没有这么开阔的思路!

周楹笑了起来,冲他竖起一根手指:嘘——

便听那方才搜完魂的陌生男子又说道:“灵山为诛邪镇魔而生,我历古谚‘光下有影,安乐生危’。玄隐有那野心勃勃的舆图,南蜀有海底深渊,西楚危机在群山之中,看来我们昆仑的‘暗影’就在自己身上……难怪我等继承师尊道心,境至蝉蜕,却都被晚霜拒之门外。”

掌门和长老们苦苦求索剑道,始终拔不开晚霜的剑鞘,眼睁睁地看着那天下第一剑落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后辈手里,这无异于师尊剑宗隔着千年光阴抽了他们一记耳光。

以至于堂堂千岁蝉蜕,如今竟要被一个狂妄的丑女人牵制。

难道他们会比不上那侍剑奴?

那绝不可能。

所以事情只有一个解释:晚霜背主。

“这就是蝉蜕的心魔,心魔种已经种上了,”周楹道,“这是司刑林长老教我的,好玩吧?”

“林……教你什么?”

“蝉蜕固然是灵山的傀儡,但这傀儡的人性有时会挣脱灵山的‘天规’,不管是好是劣。”周楹说道,“只要念头够强——看,赌赢了。”

奚平三十二颗牙同时痒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知道奚悦为什么爱咬人了:“你是不是有病?!”

不等周楹呵斥,奚平便飞快地说道:“陆吾失联,是不是你干的?解开让我过来,快点!”

道心破碎,肉身必死,好在有心魔种临时护住周楹神识。奚平不太了解心魔种,但感觉他现在这个状态,可能跟当年吃了药的梁宸差不多。

如果是这样,立刻把他带回玄隐山求师父想办法应该还来得及,实在不行就只能找一具新死的尸体让他神识夺舍。

虽然那意味着仙路断绝,寿元也……

周楹好笑地看着他:“怎么,月满眼皮底下升灵不算,你还想在三大蝉蜕剑下夺尸,能耐了你……”

奚平听见“夺尸”两个字陡然炸了:“你再说鬼话!”

周楹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像他还是八岁那样,就听外面传来昆仑掌门的声音:“大祭司,邪魔猖獗,侍剑奴手里又有晚霜,晚霜连着我昆仑大阵,一不小心会动摇灵山根基,不可打草惊蛇。这宛人已死,我方才冻住了他神识,以防他神识消散被玄隐察觉,您说有办法,现在如何是好?”

大祭司一招手,周楹的身体就飘了起来。

“无妨,”他说道,“斩断他与那玄隐山弟子名牌的联系就好,对外只说宛使在昆仑做客——既然要和谈,玄隐留个人质在此,支修也说不出什么。”

奚平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昆仑要是能斩断玄隐弟子的名牌,早把玄隐山吞并了。

“以你修为,上昆仑是送菜,怎么,还要替我去请你师父来当救兵?”周楹笑道,“我可丢不起那个人——心魔种在昆仑山种下了,来龙去脉你知道了,去吧,我目的地到了。”

“你……”

奚平一句话没说完,神识却在不受控制的抽离——他神识依托于周楹种在自己身上的转生木树苗,那树苗是灵气催发,周楹将灵气抽走了!

只听昆仑掌门说道:“您是说……那里?”

什么?

他又说了那个奚平听不懂的特殊词。

奚平这辈子没有后悔过自己不曾精研过北历语。

“说的是‘无间镜’,昆仑山镇山神器,”周楹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只有神识在他耳边说道,“世上第一座灵山的根基,每个顶级灵感者毕生想看一看的地方。我不会死的,替我关照白令……”

奚平:“三哥!”

“小宝,我们化外见。”

第207章 有憾生(十九)

“这这这跟我可没关系!”

奚平倒下去毫无征兆,散出去的神识怎么也叫不回来,剑修只会砍人不会治,支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喊来了闻斐。

闻峰主来了都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见他眼角突然流出血泪,吓得闻斐摸了烙铁似的缩回手,慌得像个被地痞碰瓷的小媳妇。

支修感觉到藏在奚平灵台的碎剑震颤不休,那灵台上突现裂缝,忙一抬手抵住奚平眉心,就在这时,奚平猛地睁开了眼。

飞琼峰上冰冷的灵气一拥而上,几乎在他周遭抡起个漩涡,奚平身边所有东西都被弹开,闻斐一甩扇子,兜起奚悦闪到门口,支修也唯恐伤了他,退后半步没敢硬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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