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也还好，但是就是你知道吧，一直都是第一，突然不是第一了，那种落差……害，算了，是我玻璃心了。”

戚云绕着手指，搅在一起。

“抱一下？”喻南飞也不管这人同不同意，直接拉着人入了怀，一下一下抚着这人的脑袋。

戚云直接脑子发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思考，僵硬的身体发直，手想拉上喻南飞，却没抬起来。

“方便给我看看你的作文吗？”

戚云把试卷抽出来递了过去。

“我想看你的，我知道你写了。”

喻南飞把卷子翻了出来，递过去。

“你写了篇议论文？”

戚云看了两眼喻南飞的文章，是自己想写又不敢写的风格。

“那不然呢，天天练议论文，我也不敢写其他的了。我怕啊。”

“你为什么不放手一博呢，又不是高考，小考试也。”

“我怕我不是第一。”

“啧，胆小鬼。”

喻南飞把手里的作文看完递回去，想了想说：“面对失败需要更大的勇气，没有人会永远第一，但是失败后重回第一才是本事。”

“害，道理我怎么会不懂，我要是做得到就好了。”

“好了好了，不急，慢慢来慢慢来。”

戚云趴在桌上，闷着，半晌，才说“喻南飞……”

喻南飞手一下一下抚着戚云的脑袋。

“喻南飞，你别管我了。”戚云的声音染上了哑，“你越安慰我，我越想哭。”

喻南飞攥着人的手腕走了出去。

空教室，喻南飞锁了门。

“你现在要哭吗？是直接哭还是要我安慰两句你再？”

喻南飞靠在门边，看着红着眼圈，但是现在有点尴尬的戚云。

“你是不是有点毛病。”戚云没忍住笑了。

喻南飞走过去捏了捏戚云的脸，拉着她坐下。

“这样不就好了，笑了就好。”

“这种小事情，小考试，没事的。”

戚云看着这人，心里也感觉放下了块石头。

“我也知道这是小考试，是小事情，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啊，我也没办法，太多年了。”

“小小年纪怎么心理负担那么重呢。”

“你知道吗，当你已经习惯你是第一，其实你压力会更大，因为后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有无数人指望你跌下来，他们能取而代之。我真的很怕，我也怕他们在背后编排我，就……”

“你太在意别人眼光了，戚云。你要为你自己活啊。”

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道理谁都懂，如果真的能容易做到，戚云怎么会受苦这么多年。

多少年了？戚云不记得了，但是没有人会听戚云说她的苦，他们只能看见第一的光鲜亮丽，当第一说自己也很难，他们也只会觉得别装了，别阴阳怪气了。

戚云也就从来没说出口过，她没有朋友的，没有能让自己有倾诉欲望的人，她已经独行太久了，但此刻，她的世界好像裂开了一条缝，给了仅容一人进入的通行道，但是她把选择权给了喻南飞，进去了就别出来，要不就别进来了，没必要引得谁白费感情。

“喻南飞啊，你别对我那么好……”

“什么？”喻南飞一直在扒拉手机，没听清戚云说了什么，“陪我去趟门卫。”

戚云还没反应过来，人又被带走了。

戚云感觉再这么扯下去，自己手臂非折了不可。

当看到喻南飞接了一个袋子进来。

“这什么呀。”

喻南飞把袋子递过来，里面是小蛋糕和奶茶“艹！”戚云直接眼睛放起了光。

“我刚刚搜了半天，他们说吃点甜的会让心情好，你不是上次说想吃蛋糕嘛。”

“喻南飞……”

喻南飞勾上戚云的肩膀，带着人往回走。

“怎么，感动的要以身相许嘛？”

“滚滚滚，麻溜的。”

“小没良心的，拎了东西就不认人了。”

戚云跑在前面，心里酸酸涨涨，又跟泡在蜜里一般，这次，她不想放开，她好像知道光是什么了，如果可以重写作文，她也不会再写出那篇议论文，她有了想冲动的理由了，左不过三个字罢了。

这是第一次，一颗心被拎到高处又被丢下。

第11章

大课间，等喻南飞从卫生间回来，戚云人已经不见了。

坐在位置上等了好一会儿，人还没回来，手不住地敲着桌子，手机一下开一下关，就是没有新消息进来。

人呢？人呢？跑哪里去了，也不说一声。

算了，算了，两人还没有到那种事事都得交代的关系，别想了别想了。

心里的落差突然一下子起来了，对于自己没有一个正当身份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