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儿并没有接过那双手套，而是继续吸烟。

“吸烟有害健康。”

米雪儿笑得更过分，反语：“那是中国人的说法。”

简宁不以为然，“你也是中国人。”

“怎么，你还想着回去吗，来到这里的人都没人能回去，没有一个人。”

简宁觉得她头脑不清楚，并不与她计较，“起来吧，我请你喝奶茶。”

她们来到123街上的一家奶茶店，虽然简宁已经和颜洲来喝过无数次，但她仍找不到另一家便宜

并且味道不算难喝的店。

米雪儿并不喝奶茶，简宁诓骗她喝奶茶可以变白。

她笑了，“那是亚洲人的审美，认为女孩必须像你这样白得发亮，瘦得脱相。”

白的发亮，瘦的脱相？

米雪儿说话向来不给人台阶下，“你有发现你来到纽约之后，一天比一天瘦吗？”

“熬夜太多了。”

米雪儿摇头，“x院新闻系大名，我在本科期间就有听过，你是会读书的聪明人，能够让你变成这样，只有男人。”

简宁被珍珠噎到，嘴里嚼着芋圆，看着一切世事都看破的M小姐。

简宁似笑非笑地堵了她一句：“你想得太多，并不是全天下人都非爱情不可。”

米雪儿仍是笑，“但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注定了，是失败者的诡辩。”

简宁微微空神几秒钟，随即又浅笑道：“我说不过你。”

“不是说不过，是不想说，不想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

米雪儿踩着她那至少有十厘米的高跟，啪嗒啪嗒地从她身边绕开，简宁拿着两杯奶茶望着她妖娆纤细的背影，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心疼。

从来不会主动关心人的她，顿时追了上去，“M，你要去哪，现在天很晚了，你穿成这样走在大街上，我不放心。”

“那美丽的简宁小姐，该怎么保护我呢，看起来你过得也很糟糕，自身都难保了。”，米雪儿弯下身，像是对小朋友的口气一样。

简宁被她这样的口吻彻底激怒，她发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没有任何一个人天生就是这幅样子，就为了那个曾经抛弃过你的人？”

M在冷风中忽然凝神定视她，好好的观察一下她，开口：“从哪听来的，果然是有中国人的地方就会有谣言啊。”

“你说错了，不是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谣言，而是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挡不住流言，那不然

要怎样，把所有人都杀了，才可以生活吗？别人不要我活，我偏要活。”

米雪儿嘲笑她的中二，“小朋友，别逗了，我不想听这些。”

简宁拉住她，“你眼前有两个纸条，都写着死，大家逼着你选，你应该怎么活下来。”

米雪儿想想，“一起死咯。”

“干掉其中一个死，那你就是活。”

米雪儿听后笑了，缓了一缓，向她伸出手，“我叫苏佳。”

简宁会悟，握住她冰冷的手，“我是简宁。”

苏佳的眼睛里有水雾，十分爱怜地看了她一眼，说道：“真好听。”

走了一段路后，简宁才晓得，原来苏佳并没有住在中国留学生的合住公寓里，而是在外面自己找了间屋子，并且是远离唐人街。

“不怕危险？”

苏佳坦荡，“不怕，再黑暗的日子我也经过了，还有什么好怕。”

“总是活在过去，是糟糕的。”

“你呢，走出来了？找到新生了？还是又寻到新欢？”

“不是所有人都为爱情活。”

苏佳认可，“他就不是为爱情活，至少在我以为的是这样。”，她瞥了眼身边这个白皙瘦弱，从不爱言语的简宁，好奇道：“你呢，为什么而活？”

她这一问，问得简宁无法招架，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呢？

简宁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苏佳看着她这样子，笑得猖狂不羁。

“再笑打死你。”，简宁面无表情地说。

“你为什么要来念书？”，苏佳追问。

简宁喉咙里哽了下，她尽量使自己正常回答这个问题，就像是面试时经常会被问到的常规题那样，整理好思路，可以回答了。

苏佳用一种十分怜悯的眼神投向她，率先打断她的一切陈述，“行了，别编瞎话了，你连你为什么要来念书都不知道，我一直觉得我自己够可怜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那你为何而来？”

苏佳凑近，眯起眼睛瞧她，笑得像一朵黑夜里不败的鸢尾花。

“为了证明。”，苏佳自嘲地笑一笑，“很可笑吧，为了证明给一个早就忘记我的人，这辈子都

不再有联系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