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有点复杂。”连恺之表情五味杂陈。

“那让我猜猜看。”季心诺现在像学了读心术那样，可以流畅地说出他的心声，“还有点难过，又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对吗？”

此次事件，的确让连恺之刻骨铭心，所以让他萌生了很多想法：“只是觉得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也许他的原则，他的坚持，他的想法，都是出自好的出发点，但他不可能永远用如此强硬的的手段前行。

出道后走得过于顺风顺水，给了他足够挥霍任性的资本，但眼下他有了软肋。

他和媒体的关系不可能再是简答的堵嘴，恋爱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自由，他需要顾及更多，肩上的担子也一下子变得更重。

是时候收起锐气，学着用更温婉的方式处理事情。

季心诺看他表情松弛下来，索性改口道：“听我的，该做的事情，以后就继续，至于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慢慢再摸索也不迟。”

连恺之还是过意不去：“害你受罪了，背了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

他嘴上让她少看些网上的舆论，自己却是一条都没落下，王自强那些污言秽语，网友们质疑她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全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无法一一和人对线。

只是每刷新一条对她不利的评论时，他就会在心内大声反驳着：“她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明明她是那样珍贵的存在，却因为他被无端卷入风暴中，连风向最后会辐射到到多广的范围都未可知。

“好啊，有人被我抓到心口不一了。”季心诺发现他反常之处，一手揪住他的领口，“叫我少上网，结果自己都看了，没意思。”

“既然如此，我得好好和你解释解释那些传闻。”虽然彼此足够的信任，知道传闻是假，但她也不想莫名其妙就多了几项罪名。

“我除了陈莹以外，没什么朋友，喜欢一个人上下学，结果就成了别人眼里的不尊重人。”

“还有情书那个事情，是暗恋那个男生的女生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很不服气，找老师打了小报告，事情才闹大的。”

“我上学的时候话不多是真的，但很讨老师喜欢，我是不知道。”

“我根本没什么特长，不会弹琴，唱歌一般，上台反而是拖累班级，干嘛不把机会留给有才艺的同学呢？”

时间线一下要回到高中时代，饶是她记忆力不错，也卡顿了一会儿，才能慢慢想起那些琐碎的小事：“还有，那时候正要准备三模考试，所有人都在埋头学习，没那个心思，所以我提出表演诗朗诵，结果被传成这样。”

“至于和王自强先生的那次相亲，纯属我妈拉郎，他自己一上来就问我职业机密，我总不能告诉他吧。”

那些网友们乱七八糟的留言，如今反倒成了他们的谈资，让他们有了契机，在没有彼此的那段过去里，更了解对方。

“起码可以说明一点。”连恺之听完她长篇大论后，得出结论，“你在高中时挺受关注的。”

即使优秀如他，在这些陈年旧事面前，也有嫉妒的一面，那是他无法触及的部分，是他缺席且永远无法参与其中的一段时间。

“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季心诺用力地吸了口气，“难道有人醋坛子翻了？”

“对啊，我就是吃醋。”连恺之利落大方地承认，“以后得把你看得更牢。”

“这不公平吧？”季心诺觉得自己把老底交代的过于清楚，反倒吃亏，追问了一句，“难道你没收到过情书？”

“我可不像有的人这样桃花不断。”连恺之历史清白，毫不畏惧。

他想起自己青涩的少年时光时，眉梢眼角也有了几分笑意：“我那时候觉得这些很麻烦，拒绝别人不好意思，放在课桌里又占位子，所以就在座位上贴了几个字。”

“哪几个字？”

“用毛笔写得大字，就算离我位子几米远都能看见。”连恺之描述着有些好笑的情形，“私人课桌，请勿寄放东西。”

季心诺仿佛看到当时的画面：“还真是你的作风。”

“现在想想挺幼稚的。”连恺之反思着自己，“不过那时候觉得有用，毕竟后来就没再收到过情书了。”

季心诺举起手，装作拿着话筒采访：“那请问当事人，对于那时候的行为，你是倍感遗憾，还是深感欣慰呢？”

她很坏心眼的挖了个坑给他。

当然他没有上当，而是圆滑地回了句：“哪种回答让你开心，我就选哪一边。”

“已经会打太极了，无师自通啊，佩服。”季心诺略显无趣地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