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布林早已收起了轻慢，一位比刚刚比试的高阶工匠还年长、走路不再那么轻盈的老哥布林，从哥布林人群中走出来，对叶陌道：“伟大的工匠大师，欢迎您和您的客人来到米斯的哥布林地下城。”

叶陌、王雪、华生也收起了之前欠揍到自己想自己揍的模样，右手放在胸口，对着一位哥布林长老微微弯腰。

“多谢您的慷慨。”

哥布林长老回了一礼：“你们是千年以来，哥布林的第一位他族客人。”

这个他族包括精灵和人鱼。

……

三人终于能进入哥布林地下世界，是用空间阵瞬移而入的。

哥布林天生可以夜视，用不着灯火，但他们有为千年来的第一位人类客人准备一盏盏拇指大小的油灯，这是由哥布林长老亲自吩咐的。

砰！

王雪摸了摸一不留神撞上的大包，咧了咧牙，哥布林的世界可真小，感觉走进去了一个小人国的世界。

油灯小小的，房间小小的，道路小小的，桌子凳子小小的，锤子铲子锥子小小的，连哥布林也是小小的。

有时过道太小，不得不扩宽一点。

叶陌常常和哥布林一起上，三两下连同稳固一起搞定，哥布林们从没有见过这么会挖地道的人类，和她一起开路时，对她都有一种同族的错觉。

有几个其实从未见过人类、还来不及被长辈灌输人类多么多么可怕的胆大小家伙，蹦蹦哒哒上前和人类接触。

叶陌不擅长这个。

但王雪可会了，魔术一超变，灵植一出，各种新鲜有趣的词汇，俘获了很多小朋友的心，华生觉得她也可以叫王三岁。

其他哥布林欲上前阻止，但哥布林长老摇了摇头。

终于到了哥布林工作坊，叶陌望着比爱尔兰小镇哥布林世界大七、八倍像是类似蜂巢的空间，感慨万千。

抛开多余的情绪，曾经觉得很震撼的她，现在看来，这些个工作坊其实比不上她自己打造过的多间手工坊。

思考片刻，叶陌用最适合的爱尔兰古语描绘这个词：“革新。”

“革新？”哥布林长老不觉得冒犯，只因他亲眼目睹了叶陌和哥布林完全不同但效率很高的锻造技艺，“这很困难。”

“也不一定。”叶陌微笑摇了摇头，“那些高精密的魔法设备仪器，一定是炼金师制作的吧，哥布林炼金师。”

若在爱尔兰小镇，可能已有哥布林跳出来说“那些混血叛徒”，是的，在爱尔兰小镇地下哥布林的记忆中，炼金师工匠的结合往往是混血哥布林。

但在米斯，哥布林长老却阻止了不满的年轻哥布林们，意有所指：“在很远很远的东方大陆，哥布林也是炼金师吗？”

王雪&华生：……又来了又来了，神奇的东方大陆传说。

叶陌微笑：“东方大陆我不知道，但在另一个名叫北欧的大陆，我见到过和你们长得很像的一个智慧种族，他们也生活在地下，他们甚至可以给神族打造神器。”

叶陌讲了一些遇见小矮人的过程，从差点被坑，到挖洞逮住他们，和他们斗智斗勇，因技术而和解，最终如何在小矮人帮助下躲过巨人的袭击。

她的描述其实平平无奇，但生死追击的故事本身就很精彩，况且故事中的小矮人个性分明，他们奸诈、狡猾、聪明、勇敢，有缺点有优点，更不失正义之心。

哥布林们听得非常有带入感，仿佛自己就是其中的小矮人，当然，他们一点都不奸诈狡猾，他们可爱漂亮多了。

这是事实。

“一个哥布林真的不能当炼金师吗？”叶陌故事末尾反问，“长老，我向往着能够锻造出神兵利器哥布林，希望向他们学习，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神迹。”

”一切都是命运。”沉默了一会儿，哥布林长老终于开口。

叶陌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了，三个人三遍：“命运？”

哥布林长老：“命运是唯一的，不可更替的，每个人都必将会到达的。”

“假如哥布林的魔抗是命中注定，那这命运未免也太过霸道了。”叶陌看向竖起耳朵的哥布林们，“难道你们没想过突破命运，重新靠自己成为一名炼金工匠吗？”

年轻的哥布林立刻有应声回答的。

叶陌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基本笔记，微笑：“你们当然可以，你们当然可以找回真正的荣耀，锻造出能够杀死恶龙的剑与矛，真正攀登上工匠技艺的巅峰之作。”

哥布林长老似乎很有触动，于是他开口讲了一个故事，从猎杀恶龙开始。

好吧，叶陌已经是听第三个版本了。

哥布林长老并不是亲历人，他们已经被剥夺了这段记忆的传承，只能通过每一任长老的口代相传，去想象过去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