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旁拽过塑料袋，开始抢地上的金条。正好街边有水池，他们干脆把金条带了过去，开始清洗。

南乐生将蝮蛇放进水里漂洗了一番，美滋滋地将牛皮纸从口袋里抽出，包好蝮蛇。

他看着手里的金条，说道：“闵老哥，你没想到吧，跟着我打鬼，还能挣到外快。怎么着，是不是很惊喜？”

埋头清洗的闵西颂自然是不会和他搭话的。南乐生倒也无所谓，反正现在多了闵西颂当自己的金手指，后头来什么也不会死了。大不了多跑跑路，让他的技能读条。

而当两人洗完金条，正坐在地上休息喘气的时候，南乐生耳边，又传来了铃声。

“什么声音？电话铃？”闵西颂抬起头，想要辨别方向。

南乐生叹了口气，把最后一块金条丢进包里。他拍拍手，拎起满袋的金条，说道：“走，我们去接电话。那个就是缠上我的怪谈小副本。”

之后这条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闵西颂知道这种执念极深的怪谈副本不好惹，他一般都是远远绕开。南乐生则清楚，要是和闵西颂多说了，怕是又要把人吓跑。闵西颂是个惜命的，紧要关头肯定不会理他。

他们并排，谁也不想超过谁，一齐到了电话亭外。

里头惨绿色的灯光，鲜红的电话依然如初。南乐生放下金条，他深吸一口气，跨入电话亭内，把电话接了起来。

又是熟悉的电流声，又是一阵沉默。

女子再次彬彬有礼地开口了。

“非常抱歉，真的是非常抱歉。这里出了一点紧急事故，派遣过去的员工反映不佳，我们会提前处理您的订单。下次我们会在十小时内再电话确认，请您务必远离镜子。为表歉意，为您提供讯息传达服务。您想和谁传达自己的死亡讯息？”

啊？

死亡讯息？南乐生一时语塞，他还不想死呢。

“嗯……能帮我给周邪带个口信吗？就说我在……”南乐生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街道名称，“中北街这里。”

电话里好似有人轻笑一声。

“好的。为您传达您在十小时内于中北街死亡的讯息。祝您余生健康幸福。”

那人挂断了电话。南乐生心想，这就完了？不派鬼过来缠自己了？

不对。大概是惹怒了电话那头的鬼，所以它缩短了最后时限，想在十小时内搞死南乐生。这不行，他得想办法活下去。

南乐生挠了挠头，推开电话亭，从污渍斑斑的衣服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烟盒，取了一根，点上吸了起来。

“你是不是要死了？”闵西颂问他。

“对呀，十小时后要死了。”南乐生云淡风轻地说。

“那恭喜了，你可以解脱，我也可以解脱了。”闵西颂说。

南乐生挠了挠鼻头。他想的可不是这个。他把刀放进背包里，将拍卖界面中的地址抄下，对闵西颂说：“走吧，陪我去把刀还了。”

“你折腾了一晚上，居然一点不累。真佩服你。”闵西颂嘴上说着不乐意，身体倒是很诚实，叹了口气，他把金条收进了口袋里，南乐生就见着那么一大包东西，眨眼不见了。

“随身空间。副本里的。”他简单解释道。

南乐生下意识不想去思考它的价值。这得用多少人命去换……

他们俩走过了四五条街，来到了淇园路。这里和中北街不太一样，中央大街上没有路灯，房屋也是废弃状态，往里看看，还能瞥见上头晃动的白衣。

“这是条鬼街。”闵西颂说，“你确定那人住在这儿？”

南乐生很勉强地笑了笑。

“那个人……”南乐生指了指面前的店铺，“他好像住在四楼。”

南乐生话音刚落，面前的锁便自动折断，咔哒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

两个人皆是一抖。

门在微风的吹拂下，缓慢地开了。吱吱呀呀，朝两人打开。里头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南乐生掏出小手电，拧亮了，吸一口气，往里头走去。闵西颂被他拉着，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进去了。他俩走在木廊上，满屋子都是吱吱呀呀的声响，听得两个人生无可恋。

就当他们走到楼梯口时，楼上忽然传来了一人的说话声。

是个女人，嗓音很苍老，还有些沙哑。南乐生与闵西颂放慢了脚步，屏气凝神去听。不听还好，一听，两个人脸瞬间就白了。

她慢条斯理地说：“活人就是麻烦，走起路来吵得要死。要不，把他们两个都杀了，炼成大鬼吧。”

两个人一听这话，顿时刹住脚，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屋子里没了声响，上面的“女人”等了一会儿，又幽幽地说：“上来呀，不上来怎么还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