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你曾经是个什么人？”南乐生问他。

“我……”星孩低下头, 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只活到五岁。然后就在塔里死了。”

南乐生眉头一皱, 驱动了现在的金手指【梦想成真】, 蹲下来看进星孩那灿烂如银河海洋的眸子, 再问他一遍：“你叫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星孩从没受过质问，他说话顿时磕磕巴巴起来，不过还是认真说道：“我, 我没有名字。我五岁就死在了很暗很暗的地方。”

南乐生用自己的衍生技能里的测谎仪测试了孩子，发现他说的是真的。

他捏了捏星孩肉乎乎暖洋洋的小脸蛋，叹了口气，说道：“你真想要叫我爸爸，就不许叫他老婆。你得喊他妈妈。”

“妈妈？那我以后会有弟弟妹妹吗？”星孩疑惑地问。

南乐生看了一眼咏山眠。

“那要看他愿不愿意生……我当时可以的, 生几个都无所谓。我甚至想给你生二十二个弟弟妹妹一起踢足球玩儿。”

星孩听不懂二十二这个数字, 也听不懂足球是什么, 但南乐生说要给他生弟弟妹妹, 他就很高兴了。他觉得像自己这样的孩子, 越多越好。多可爱啊。

咏山眠满脸通红，他回身想走, 南乐生抱起孩子走到他身边，对他说道：“咱们有娃娃了，开心一点。我给他起个名字怎么样？”

“你说说看。”咏山眠脸皮薄，此刻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他身上好热，”南乐生往星孩的小胖脸上亲了一口，“就叫他暖星吧。你会成长吗？”

“化形的星星会成长。之前是几岁死的，他们就会在化形之后，变成那个岁数的模样，并继续成长。”色长腿走过来，伸手想要抱抱暖星，他一脸贱兮兮的笑容。

暖星嫌弃地把头撇过去。

咏山眠看他这么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脸颊和小巧的耳垂。南乐生手里抱着娃娃，一瞬间产生了一家三口的幸福错觉。

但是，这种感觉很快消失了，他注意到身边咏山眠身上，似乎哪里不对劲。

他问道：“你的脸……为什么一直是红的？你还在害羞吗？”

咏山眠一怔。

他伸手去接南乐生递过来的镜子，刚想看看自己的脸色，谁知手直接穿过了镜子。

完了……

咏山眠抬头望向南乐生，他的双目放大，从里面一瞬间涌出了所有情绪。

“我马上就要彻底粉晶化了……”他抖着嗓子说道。

南乐生上前去碰他的肩膀，可是那里已经变成了粉晶，不一会儿衣服就落到了地上。

空气中依稀能见到咏山眠身体的轮廓，但是在南乐生与色长腿眼里，只有头颅是清晰的。色长腿从没见过白晶转化成粉晶之后消失的场景，他张大嘴巴看着，南乐生捧着他的脸，不愿意让他离开。

“摇头也没有用，还有十分钟不到了。”咏山眠说道，“我不肯定我变回粉晶之后还能不能有属于自己的神志，要是我再次变成行尸走肉，那你记得去变大变小之森的东边洞穴，那里有一个通向外边的出口。我每年都会在那里往下跳……”

“不——！”南乐生愤怒地吼了一声，“我绝不让你再去自杀。我要把高塔施加在你身上的命令抹除掉，我不会让你成为牺牲品的！”

“可是你光这么说，有什么用。南乐生，你冷静下来听我讲。我从这一个塔层的不同位面上去往变大变小之森，需要至少两个星期的时间。你要去那里，从这一个位面走就行了。到时候你能根据我掉落的方位判断我会在哪个塔层上重生。”

咏山眠抬手放到了南乐生的手上，只是虚虚地放着，两只手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不要难过，南乐生。我死过十次了，多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等你看到我跳下去了，一刻不要停留。如果我跳在沙子上，就去沙漠层。如果我跳在石头上，就去粉晶矿山找我；如果我跳在高塔旁的水池里，你去后悔之海的海底，那里也有少量的粉晶矿。”

咏山眠的嘴巴已经消失了。他说完了所有话，但看他的眼神，似乎还有更多想说。南乐生将自己的额头靠上去，启动了衍生技能【梦想成真】，他记得自己曾经做过和咏山眠头抵着头的梦，他当时希望能通过这个方式听到咏山眠的声音。

【我爱你，南乐生。谢谢你愿意进来找我。虽然一开始我很抱歉，我很难过，但是感谢你，多谢你能爱上我。你一定要活下去，作为一个不被高塔束缚的人类，好好活下去。】

南乐生的眼角湿润了。咏山眠偏偏挑这个时候和他表白，如此一来，他又怎么能放任咏山眠一人前往变大变小之森去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