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深夜醒来(7)

作者:锅盖与锅 阅读记录

周淮看她一眼,拿过一枚,指头捻了下往墙上贴,还是不行。

墙上有个裂缝,凹进去一小块,周淮将硬币放上去,位置刚刚好。

“好了。”

费南斯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都是封建习俗而已,怎么贴上去都一样,差别不大。

直到晚上饭罢,吊唁的人都离开了,依旧没有见到那传说中的大哥。

费南斯问:“长子不来,踩棺和封棺谁来做?出棺谁牵头?”

王光全看一眼周淮,说:“孩子多,也不差这一个。长子不来,就让那小儿子来。现在哪还有那么多规矩。”

费南斯拧紧眉头,说:“别的事情也就算了,亲妈的丧礼都不来,怎么着都说不过去吧。”

王光全说:“这谁知道啊?那也不能耽搁,就让小儿子来。”

封棺时间到了,费南斯将头发扎起束成马尾,走进屋内。

亲属见费南斯进屋,纷纷拥进屋内。

正好八点。

费南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属猪、属羊、属牛、属鼠者回避。”

脚步声起,屋内瞬间只剩下周源和六个抬棺的大爷,周源站在棺材边上,头低低垂着。

费南斯说:“你要是害怕,可以待在屋外。”

周源抬起头,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不怕。”

王光全念了一段往生咒。

语罢,六个大爷拿起三条白布,塞在了尸身下。带头的大爷一声“起”,六人合力将尸身从冰棺抬出来,又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放入棺中。

周源拿出一顶假发,哽咽着说道:“我可以给我妈带上吗?”

入棺的东西最忌讳染上活人□□,费南斯瞬间火大,呵斥道:“别哭了,想让头发沾上水是吗!”

周源一愣,低下头,说:“对不起。”

费南斯惊觉话说重了,拿过来假发,轻声说:“手和脸擦干净,再给她带上。”

周源擦了擦头脸,确认身上手上干净后,接过假发。

棺木搭在三条横放的长凳上,高度差不多与肩膀齐平,周源踮起脚,胳膊伸长进棺内,无论怎么弄就是够不到,周源看向费南斯。

费南斯看她一眼,将假发交给身旁一个高个大爷,说:“没关系,谁给戴上去都一样。”

那大爷瘦瘦高高的,一伸手就够到了,将头发带上去后又把帽子扶正。

费南斯从寿衣袋里拿出七个铜钱,让那高个大爷将铜钱放在身下,脑后一枚,上半身、屁股、小腿处各两枚。

忙完这一切,费南斯高声喊道:“家属都进来吧。”

门咿呀一声开了,周淮第一个踏进屋内,他身后的人都堵在门口,往屋里张望。

周淮走到棺木左侧,挨着周源站定。

周源低声抽泣,周淮皱紧眉头,一把扯开她,说:“别把眼泪弄到棺里去了。”

周源忙止住哭泣,摸出纸巾,擦干眼泪,又把手和脸全部都擦了一遍。

费南斯看一眼周淮,他皱着眉,一脸阴沉,费南斯收回视线,大声说:“想摸铜钱的上前来。”

好一会儿也没见人上前,费南斯看向堵在门口的人,说:“摸到铜钱,就能保佑以后发大财。”

还是无人上前。

高个大爷说:“小伙子,你来摸。”

周淮犹豫片刻,手伸进棺内,周身摸了一圈后,他看向费南斯,把手里的铜钱递过去。

费南斯看他一眼,没接,对周源说:“你也摸摸看。”

周源踮起脚尖又试了试,还是够不着,最终放弃。

堵在门口的亲属叽叽喳喳聊天,有点吵。

费南斯抬高声音说:“这是最后一眼了。想看的赶紧看,不想看的,以后就再也没机会看了。”

话音刚落,哭声又起,却依旧无人走进来。

哭的都是女性家亲属,男性亲属大都面无表情。

有什么好害怕的?

费南斯眯了一下眼睛,看向棺内,张香萍面容祥和,似乎只是睡着了。

片刻后,哭声渐止。

费南斯大声道:“封棺。”

六个大爷合力将棺盖抬起,砰的一声,棺盖盖上。

费南斯走到周淮身边,低声说:“你走到棺盖上面,双脚用力往下踩,确保棺木封严实了再下来。”

周淮点点头,踩着长凳走到棺盖上,站稳了后,他将全身力气落到脚上。

棺盖有坡度,刚走了两步,脚底突地一滑,周淮忙弯下腰。

一只手伸了过来,周淮忙伸手握住,借着力稳住了身体。

手心柔软冰凉,鼻尖隐约一股香味,周淮愣了,看向手的主人。

费南斯盯着他,说:“人的身体重量不够,用脚跺。”

周淮看她两秒,看向手心里的手。

费南斯见他不吭声,说:“用力跺,她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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