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深夜醒来(94)
小江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钱递给她,问:“够吗?”
费南斯点点头,说:“够了,谢谢。”
小江又递给她一包药,说:“医生开的,消肿止痛,还有消炎的。按时吃,早中晚各一次。”
卫生间门对面的墙上有一块落地的穿衣镜,费南斯在镜子前将衣服脱了,然后转过身。
除了头脸上的青紫外,胸口、后背、屁股和腿,全是擦伤和抓痕……
浑身像散了架,费南斯勉勉强强洗了个澡,睡下。
第二天一早,费南斯回到家,叫了锁匠,把锁换掉。
又洗了一澡后,费南斯将那身衣服和鞋子收到袋子里,扔进垃圾桶。
休息了一天,脸上的红肿已经开始消退,额头和眼角却愈发青紫。
破相了。
化了底妆后,气色虽然好了一些,却依旧遮不住那些青紫。费南斯犹豫片刻,带上一顶黑色针织帽子,将眉毛遮住。
没背包,费南斯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南区刑警中队。
整个流程很快。
黄力的行车记录仪并没有删干净。
小江轻蔑地说:“他识字不多,压根不懂、也不知道还有一个叫格式化的东西。”
……
费南斯冷笑了一声,说:“就这智商?”
小江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不敢苟同,说:“你下手太重了。”
费南斯白了他一眼,说:“我正当防卫。”
小江叹了口气,没说话。
费南斯扬了扬手腕,说:“我最多算防卫过当。”
小江还是没说话。
费南斯把钱还给他,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交给他。
“这是他的手机,不过,他手机里的有些东西,我都删了。”
小江问:“什么东西?”
费南斯看着他,说:“一些让人恶心的东西。”
小江愣了一会儿,回过神,说:“这些东西可以作为证据。”
费南斯盯着他,说:“比起证据,我觉得还是那些姑娘的隐私更重要。”
顿了一会儿,费南斯说:“我想起电视剧里有时候演到,你们可以借助某些手段恢复数据。”
费南斯盯着小江,说:“如果你们做了,就是对那些姑娘的的再次侮辱。”
小江顿了顿,说:“你放心,不会的。”
费南斯问:“他以后还能行吗?”
小江脸沉了,问:“你踹了几脚?”
费南斯笑笑没说话。
小江说:“医生说,很可能不行了。”
费南斯咧开嘴笑了,说:“那就好。你们应该给我颁发一个荣誉奖章,奖励我为民除害。”
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质问道:“什么奖章?!”
费南斯看向那人,是那晚和小江一起的中年警察。
小江说:“这是我们蒋队。”
那人看着费南斯,说:“我是蒋益民。”
费南斯朝他点了点头,说:“你好。”
蒋益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最后将视线停在了她左腕上。
“周淮被调去了郊区乡镇派出所。”
费南斯拧紧眉头。
半晌后,费南斯看向蒋益民,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蒋益民误会了她的意思,冷冷地说道:“因为你这样的人,他才犯了错误,才受了处分。”
费南斯没想纠正他,说:“以后我们俩没关系了,你可以放心了。”
和那晚的慌张和恐惧不一样,眼前的人面色沉静,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嘲讽,更像是不屑。
凭直觉,蒋益民觉得她非善类。
看似文静,内里却藏着一座蠢蠢欲动的火山,一旦喷发,整座城市都将毁灭。
蒋益民说:“他是我徒弟,我希望他好。”
费南斯嗤了一声,说:“谢谢你,我也希望他好。”
蒋益民看着她的背影,下了第二个评价:脾气很差。
第40章
大厅外,风清冷,吹来阵阵凉意,空荡荡的院子里停着几辆警车,安静极了。
大厅里,“为人民服务”几个字钉在对着厅门的白墙上,身穿蓝色制服的人脚步匆匆,有些嘈杂。
已经蓄满的一肚子火蹭地冲到了喉咙,费南斯深吸一口气,咬住牙,转身往回走。
“小江,你们蒋队在哪里?”
小江看到她回来,一脸惊讶,说:“可能在办公室。二楼,楼梯口左拐第一间。”
费南斯刚要上楼,抬眼看到蒋益民正从楼梯走下来。
“蒋队长!”
蒋益民见她回来,也是一脸诧异,问:“你找我有事?”
费南斯勾起嘴角,笑着问:“你刚刚什么意思?”
蒋益民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小江,问:“什么什么意思?”
费南斯盯着他,脸沉了下来,说:“什么叫我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请你告诉我。”